“我還不知道呢。”哈利和哈爾對視了一眼,一起微笑起來。
“你們寫信來,媽媽肯定會答應的,”羅恩已經替他們把假期安排好了,“我可以先請你們來我家玩幾天,然後再去你們家。”
他們坐在休息室的角落裡玩噼啪爆炸牌,等待晚上的宴會。今年的期末考試取消了,因此大家都放松了自己,在各個地方幹自己愛幹的事。珀西匆忙地出去了,弗雷德和喬治在哄騙他們的朋友李嘗一塊糖果,拉文德和幾個女生又在沙發上湊成一堆,偶爾還會笑嘻嘻地朝他們這裡看幾眼。
噼啪爆炸牌适合一邊玩一邊閑聊,赫敏重重把一張牌扔到桌子上:“我這個暑假要和爸媽一起去法國旅行,他們上個星期寫信給我,說機票都買好了。”
“那也不錯,你去年聖誕就沒回家。”哈爾跟着出牌,“法國?我隻知道維克多.雨果和巴黎聖母院。”
“我們的行程安排裡還有盧浮宮。”赫敏笑了笑,“我會記得給你們寄明信片。”
“啊,我也想去旅遊。”羅恩有點羨慕地說,忘記看牌,讓哈爾趁大家不注意捉住兩疊牌,赢下這一盤。
又玩了好幾局,話題轉了一圈,從旅遊重新回到小天狼星.布萊克上。
“他在阿茲卡班待了十二年,我想他的狀态肯定不太好。”羅恩中肯地說,“在那種地方那麼久。我媽媽說那地方向來很冷。”
赫敏聳了聳肩膀:“他是被冤枉的,十二年,魔法部應該給他補償 。鄧布利多教授跟你們提過嗎?”
“沒有。”哈利說,“補償?這有可能嗎?”
“如果我是福吉部長,我現在就去慰問小天狼星。”赫敏說。
哈爾提醒她:“還要帶上《預言家日報》的記者。”
“你說得對。”赫敏贊同地點點頭,伸手一摸牌面,正好比羅恩快一步,“哎?這次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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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将布萊克家族的古靈閣鑰匙歸還給你,并承諾盡快向公衆澄清真相......恢複你的名譽......支付一筆五千加隆的賠償......彼得.佩德魯在霍格沃茨被捕......”
一支羽毛筆在空中飛舞,将這一切記錄下來。筆的主人臉色欣喜,因為她能肯定這是一個大新聞,能夠助她在職場上更進一步。這間聖芒戈的單人病房裡還有許多人,有念着判決記錄的職員,部長秘書,部長,和被冤枉的英雄,小天狼星.布萊克。
小天狼星的狀态不太好。
你不能指望一個在阿茲卡班待了十二多年的人面色紅潤,身體健碩,出獄就能自由走動。但好消息是,他恢複了大部分記憶——脫離了攝魂怪的吸食,那些像舊照片一樣褪色的快樂記憶重新煥發光彩,幫助他找回了思考的能力。
他想起了詹姆.波特。那個年輕的,意氣風發的黑發男孩從記憶深處跳出來,榛子色的明亮眼睛,頭發亂翹,笑聲爽朗。不是死亡的詹姆,不是加入鳳凰社後的詹姆,不是結了婚的詹姆,是他十六歲時離家出走,站在路口迎接他的詹姆——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他的整個少年時代。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一個人是由他的記憶組成的。當小天狼星在十幾年間第一次清楚地想起了詹姆.波特的模樣,他才真正地走出阿茲卡班。
然後,小天狼星茫然了。
阿茲卡班沒有時間概念,他一腳跨過十二多年。摯友沉眠早已化為白骨,支撐着他複仇信念的叛徒已然落網,他像個遊蕩的孤魂,闖進了不屬于他的時間。
釀下的錯誤不可挽回,沖動的對峙搭進去多年光陰,還有什麼是他能抓住的?還有什麼是他能彌補的?
懷着這種消極的情緒,小天狼星隻閉着眼睛,任由魔法部的人進進出出,直到他聽見了“霍格沃茨”。
條件反射般的,他睜開眼睛。
印象裡似乎有人應該在那裡?是非常重要的,不應該遺忘的......
是誰?
......霍格沃茨......
兩個小男孩騎着玩具掃帚追逐的畫面一閃而過,他們都有一雙碧綠的眼睛。
詹姆的兒子們。
小天狼星想起了更多東西,他想起了他們的名字,生日,要知道,以前他從來不會缺席任何一場他們的生日宴會。他會給他們帶禮物,偶爾和詹姆偷偷帶他們在附近溜達,就像一個稱職的教父應該做的那樣。
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小天狼星浮出了水面——他還有未盡的責任。
“霍格沃茨?”病床上,那名從出來後便渾渾噩噩的黑發男子終于睜開眼睛,一點光彩出現在那雙深灰色的眼睛中,使得他憔悴的面頰稍微恢複了一絲往日英俊的容光。他的聲音嘶啞,因為太久沒有說話,連發音也變得有點古怪,嘗試了幾次才讓人們聽清他在說什麼:
“哈爾......哈利,波特。”
“他們在那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