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夜陌時去醫院看望他母親,左手提着個便當,右手拿了一小束鮮花,大概是花束太貴,隻挑了兩三朵,白百合,精心包裝了一下。在前台登記了一下姓名和來訪時間,就匆匆去了他母親的病房。
醫院也不是什麼高檔大醫院,天黑了,燈光也暗,夜陌時輕叩了兩下門,沒人理,估摸着是睡着了,便推門而入。他看他母親在床上睡得安穩,便小心翼翼的将便當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将瓶中調落枯萎的花換上新的,噴了點兒水。愣在原地,遲疑了好久,最終還是決定不打擾她母親休息,轉身要走。臨走時踢到了一個玻璃瓶,瓶子滾動發出了陣陣聲響,從瓶中滾出了幾個藥粒。
“唉……”夜陌時輕歎一聲,伸手摸索着把燈開了,彎腰一粒一粒的把藥裝回瓶子裡,撿到一半才回過神去,看瓶子的包裝,“安眠藥”,夜陌時撿藥的速度開始變慢,腦海中突然閃過什麼,把他吓了一個激靈,動作僵了僵,蓦然起身。
“媽……媽!”瓶子又倒回了地上,藥粒散落了一地,夜陌時反複的推着躺在病床上人,床上的人臉色蒼白,嘴唇發青,青絲散落在枕邊,毫無響應。一貫冷靜自若的夜陌時,現在卻怎麼都冷靜不下來,他急,他煩,他害怕。
枕邊有張白卡片,夜陌時輕輕将它抽了出來,上面用黑筆寫的幾句話“陌時啊,你是個好孩子,以後不管怎樣,可千萬别跟你哥你爹學壞了,好好的把你的書讀完,反正我這個病也治不好了,也就不給你添麻煩了,專心讀你的書,不要再攢錢給我治病了。知道嗎,你一直是我的驕傲,媽媽愛你……”筆迹有點抖,大概是病深入骨,寫字也寫不穩了。前段時間去看望他母親時,為了不讓其擔心,隻是說課下打點工,并沒提綴學的事兒。
豆大般的淚水,一滴滴打在那張紙上。雙膝落地,一跪便就一個時辰……
提到這兒,夜陌時深吸了口氣,緊咬着唇兒,費了好大勁兒才把在眼眶邊打轉的淚水憋了回去。
“啊……”笑一愣了幾秒,偏頭打量着夜陌時的神色,“抱歉啊。”
“沒事兒。”夜陌時長舒了口氣,“實話說,我不是很喜歡政權……”
“那我給你工資翻倍,幫你把債欠的債也還了。”
“那是年薪還是月薪?”可以談條件呀……
“年薪月薪都行,你要想結日薪也行,隻要按時幫忙理一下朝政,開個短會,寫個證件幹嘛的,要求不要太過分都行……”笑一為了擺脫那個讓人頭疼的東西,也是費盡了心,把财力都搬了上來。
“……”夜陌時正在思索。
“還是不願意?”
“實話歸實話……但也沒有要求不能去做,試試倒也可以。”夜陌時在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同意了?”這算是同意了吧?
“勉強同意。”
“那也是同意……拿着,明天入職。”一本厚厚的執法冊,一本法治準則,還有一枚銀白色菱形刻着“朝政大使”的小徽章,落到了夜陌時手裡。
“三少……”你這是有備而來呀……
“你回去熟悉熟悉,明天憑着這枚小徽章就能進皇城,我給你安排職位。”
“行吧……”
直到入職“三少助理”的那天,夜陌時都還是有些恍惚,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在魔界皇宮,成為三少的助理……為一個十四、五紀的小孩兒打工?
至于夜陌時他哥和他爹,去法庭“學習”了一段時間,在公安民政區住了幾天不錢的“宿舍”,吃了幾頓免費的飯餐,最後成為了合格的“勞動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