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法典的頒布确實給世界帶來了嶄新的和平。條例更加細碎,懲罰更加嚴苛,也帶來了更重的強壓。
“《科學法案》?真的嗎?”盧瑟把手裡那本厚書扔在桌子上,忍不住冷笑:“連知識都要被禁锢,我真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提姆面不改色地翻閱着那本在學界引起軒然大波的《科學法案》:“他在想什麼,這本書裡不是交代得很全面嗎?”
很顯然,我們的超人議員已經對亂七八糟的科學實驗以及搗鼓出來的各種變異生物和武器深惡痛絕。不僅要求各機構和學院在做物理化學等實驗前進行申請,還明令禁止了新元素、超能藥品等特殊類型的非官方實驗。一旦被捕,将會以叛國罪論處。
“塞巴斯坦的事情給了他太大壓力,”盧瑟聳聳肩,“氪石是他的心頭大患,能夠制造氪石的科學家同樣也是。”
想起被藏在秘密基地的塞巴斯坦·伯爾,提姆不無遺憾地說:“可惜的是,建造含鉛建築也被規定違法了,想要新造并維持一個高端實驗室恐怕很難。”
“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時聯系我。”盧瑟也給不了他們什麼幫助,為了得到卡爾的信任,他交出了所有明面上的實驗室地址和幾個暗地裡的地點。盡管并不是全部,但超人現在對大都會和周邊地區的掌控力有點太強了,任何不正常的風吹草動都在無人機、機械士兵和超能力者巡邏組的眼中無處遁形。他不是個無私的人,自然不能冒這個風險。
盧瑟搖搖頭,去翻那個他随身帶來的皮包,從中遞過厚厚一摞紙。提姆把它們接過來一張張仔細翻閱,對着滿頁潦草、混亂的公式和計算大眼瞪小眼,腦袋上冒出一個幾乎實體化的問号:“這個是……超人藥的新資料?”
連墨水都深深淺淺,這也有點太機密了吧?
“不是給你看的,”盧瑟輕慢地嘲笑了一聲,飽含科學家天才對凡人的蔑視之情,“你以為我要求把塞巴斯坦帶出來是因為氪石?”他把稿紙從提姆手裡輕輕地抽出來:“按照原樣一張不落地交給塞巴斯坦,他看得懂。”
他選擇用寫草稿的方式來傳遞信息是很必要的。走在街上的那些機器人裝備了探測鉛闆的裝置,并且一刻不停地掃描過路者的着裝和行李,一旦發現可疑物品都會被立刻攔下來排查。隻有把它們僞裝成不重要的草稿,并且讓掃描儀器無法辨認出來内容,才算是真正的安全。
對于這種令人熟悉的過分小心,提姆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頭:“當然了,你們兩個的特殊交流方式嘛。”
“放心,他不會瞞着你們什麼信息的,”盧瑟對這些蝙蝠俠的弟子可謂是研究頗深,一下子就聽懂了弦外之音,“我們——我和你還有伯爾,所有反對那個大權獨攬者的人,我們是一夥兒的。”
提姆對他柔和地微笑,看起來一點兒攻擊性也沒有,似乎所有懷疑都是一場幻覺。他整理了一下西裝,站起來和盧瑟握手:“很高興見到你,盧瑟先生。合同我會讓珍妮弗送到大都會去的。合作愉快。”
盧瑟也露出官方的笑容:“合作愉快。”
在他們的右手邊,陽光穿過韋恩企業漂亮的落地窗柔軟地照進來。
盧瑟并沒有等到下一次和韋恩董事長見面的機會。超人藥的研發被超人交付給這個深受信任的天才,但同時也使得天性瘋狂而渴望自由的盧瑟被嚴密地監管起來。
得了吧,别說什麼超人根本不可能派人埋伏在盧瑟企業天天盯着他了。盧瑟知道超人有一個可怕的人工智能,來自他那個“冰雪城堡”,可能還用布萊尼亞克的技術升級過。每次他走進那間專門用來研究超人藥的實驗室的時候,那種被人從四面八方盯着的惡寒就會再一次爬上他的脊背。盧瑟幾乎為此快要嘔吐。
也因此,他根本無法做到對超人隐瞞進度。所有電子的一切都被那個人工智能看在眼裡。而現在,他已經接近尾聲。
超人藥不是一種藥品。你可以稱呼他為一種透支人體極限,使人短時間内獲得堪比超人的身體素質的血清。局限性也很大,比如要求使用者本身身體素質極好,而且過度透支的後作用十分厲害。不過超人會在乎嗎?盧瑟也不知道,他隻是一個研發者、一把刀,無法主宰它的去留。
盧瑟太清楚超人要做什麼了。他有很多支超能力者小組替他巡視,就已經能夠基本鎮壓美洲境内的混亂,那如果是一支軍隊呢?甚至不用太多人,隻要一千人——不,隻要一百人,哪怕隻是短短的五分鐘,也足夠摧毀整個地球。
但是超人來的太快了。
盧瑟剛剛輸入完最後一個數據,電腦尚還在飛快地運轉着,就聽玻璃窗傳來清晰的敲擊聲。他撥弄一下手邊的咖啡杯,點擊了打開玻璃窗的按鈕。
落地窗緩緩上升,伴随着高樓層冷厲的寒風,卡爾飄了進來,靴子輕輕落在地闆上。
盧瑟保持着大尾巴狼的姿勢,椅背慢悠悠地轉過來:“你來的很快嘛。”
“我的人工智能已經算出了正确結果。”卡爾并不在意他的态度,認真地說:“萊克斯,你是個天才。”
盧瑟看向那個還在運行中的電腦,他引以為傲的頂級電腦,自然地把目光落在咖啡杯上,拿起來啜飲一口:“無可争議的事實。”
卡爾已經習慣他這種風格,也略微勾起了一點嘴角:“當然了,萊克斯,你的大腦是經過布萊尼亞克認證的。”
盧瑟哼了一聲,似乎是肯定卡爾的話。但他心裡卻更加緊繃起來:卡爾已經快一年沒有說這種冷笑話了,他今天是來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