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讓隋笙有些無措,他從小到大不是沒被人表過白,隻是,這次不一樣了,表白對象變成了一個男性,甚至比他看起來還要高大,讓他這個鋼鐵般直了17年的人一時半會的有點接受不了。
他并不是恐同,隻是事情在他身上猝不及防的沒有任何征兆的炸開,讓他有點沒反應過來。
一直到江逾白離開教室他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心裡面五味雜陳。他不妨有些疑惑,不理解為什麼江逾白那麼多人偏偏喜歡他這樣的小混混,不應該啊,他也沒做什麼值得他喜歡的事啊,反倒是從他剛轉來就一直變本加厲的欺負他,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呢?真讓人費解。
他在班不知不覺的就待到黃昏,因為今天是運動會,所以依照校長的想法是晚自習取消,這對長期圈在卷子中壓抑的學生們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更何況全體六班學生還要去慶祝運動會的圓滿勝利,這是方豔琴之前就答應過他們的,小孩子總是在這方面的事情上表現出超強的記憶力,方豔琴也沒有食言,運動會還沒開始前就已經訂好了包間,也就是不論今天運動會取得什麼樣的結果,方豔琴都會帶着她班學生出去搓一頓。更何況今天運動會讓她揚眉吐氣一把,直接把嘴角咧到耳根處,大手一揮,帶着她的孩兒們回了班。
“琴姐!威武!”六班同學在李冬浩的帶領下擁護着方豔琴回了班級。剛進屋就看見一臉惆怅的隋笙在教室裡坐的筆直。嘴裡還咬着一根筆,他班學生哪見過這場景啊,稀奇的很,看着原先見誰咬誰的瘋狗校霸居然在做題!?見鬼了。
江逾白跟在整個隊伍的最後面,他沒有幾個朋友,也融入不到其中,他剛被甩,哪有什麼心情慶祝什麼狗屁運動會?
回了自己的座位後,他同旁人一樣收拾着書包,沒有擡眼看隋笙,因為不敢。
收拾完書包後,江逾白向方豔琴請假,說自己難受,就不參加聚會了。
看她這關門大弟子都這麼說了,方豔琴就同意了,讓他先走了。沒有執拗的讓他參加聚會。
江逾白沒有回家,而在校門口徘徊着,再三考慮下給秦影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今晚要晚點回去,班級聚會,然後把手機揣進口袋裡,大步向着龍蛇街走去。
他前腳剛走,隋笙和班級同學就出來準備去搓一頓。
“诶,那不是白哥嗎?他家在那邊?”李冬浩一打眼就看着前面不遠處的江逾白,正準備嗷唠一嗓子把江逾白喊回來,就被他這倆哥們把嘴封的死死的,隻能從縫隙中發出嗚嗚的聲音。
看江逾白走遠後,隋笙和周嘉樹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松開了捂住李冬浩嘴的手。
“卧槽啊!你倆幹什麼呀?要蓄意謀殺啊?”他臉憋的通紅。
周嘉樹看着一手剛才綁李冬浩時弄上的黏膩的口水,極其厭惡的甩了甩手,“咦,惡心死了”然後在李冬浩的背上蹭了蹭,把口水全都蹭在他校服上。
“不是我說,剛才那個不是白哥嗎?你倆幹嘛呀?咋不讓我叫他?”
看隋笙走在前面沒吱聲,周嘉樹這才開口:“你小子不會要叛變吧?一口一個白哥叫的可親熱了,他給你啥好處了?跟哥們說說,哥們幫你掂量掂量,你别傻的呵的被他騙了”
“能有什麼好處!就是你的心忒他媽黑了!”
周嘉樹也沒惱,而是走上前勾了勾隋笙的脖子,壓着他往下帶。“你想不想跟上去看看?”周嘉樹壓着聲音說。
“看雞毛看?沒興趣,要看你自己看去!”隋笙很反感這種很近的距離,給了他一個肘擊。
“操!你就真沒興趣看看他到底是幹什麼去了?我可跟你說啊,那天他就是打架了!你可别不信,老子眼睛好得很!這小子天天悶聲不響的肯定一肚子壞水,陰的很!”
見他沒反應,周嘉樹又在後面喊了一句:“你倆到底被他灌什麼迷魂藥了,怎麼一個個的都向着他說話!?”
隋笙短暫的蹙了一下眉,跟在大部隊後面,沒在理周嘉樹。但他覺得周嘉樹說的話也不全錯,江逾白向來神神秘秘的,他也确實好奇,可更讓他心煩的是江逾白那突如其來的表白!連個征兆都沒有!那下雨之前還打聲雷預示一下,他連個屁都不放就和他匆匆忙忙的告了白!
他一定是腦子被氣昏了,想都沒想就從褲兜裡掏出一盒煙,磕出一支後咬在嘴裡叼着,火機剛點上,就聽方豔琴的叫罵聲:“隋笙!把煙給我掐了!明天一千字檢讨!”
……他低聲罵了句操。
旁邊這倆人看他這操作都驚呆了,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另一旁的江逾白沒有絲毫停留,一直到上次和隋笙路過的那個小巷口,江逾白住了腳步。他掏出手機給對方發了條短信,單肩挎着背包等在巷口。
不一會,那個叫“二哥”的男人走了出來,旁邊還跟着上次跪在他腳邊請求的的男高中生。
呵,果然和好了。
少年親昵的挽着“二哥”的胳膊,眼含着笑意看着他。
“好久不見啊,老二。”他頓了頓,轉頭看向那邊的高中生“你也是,老三”
“二哥”走到江逾白面前,就想把糊在他身上的狗皮膏藥甩下來,可那個小男生偏不讓,斜楞着眼睛,反倒摟的更緊了。
“小渡,聽話,撒手,大哥還在這裡呢”男人皺了皺眉,用着命令的口氣對着旁邊娟秀的男孩說。
“哥,他也不是不知道咱倆的事,有什麼關系?”随後他還是甜甜的沖着江逾白叫了一聲“大哥好久不見”
江逾白擺了擺手:“走吧,喝一頓去,叙叙舊。”
“大哥?你這是落寞了?就穿這個出去?”男生見他穿成這樣就要去混,有點不樂意。說完後就被他哥眼神警告了一次。
他撇撇嘴,小聲嘟囔“我的意思是可以來店裡換件衣服再去,正好我也要回去換…”他說完小心看着他哥的臉色。
“店裡?”
“奧,大哥,你可能這幾年沒回來,不知道,我哥他開了一家紋身店呢!”
江逾白點了點頭。也省的他從酒吧出來惹的一身酒氣還得被秦影質問,便答應下來。
雖說是親兄弟,但這倆長的并不像,可以說是沒有什麼相似之處。他哥叫林铮,他叫林渡。他上的就是江逾白的這所高中,隻不過比江逾白小一屆,在高一,學習也還湊活,起碼能看的下眼。
他哥高一的時候就辍學了,整天在外面混,成了當地有名的龍頭。當時他在外面收保護費,遇到了剛上初二的江逾白,他看着江逾白文文弱弱的,沒曾想是個硬茬,一聲不吭的就把他稀裡糊塗的給揍了。
打完後還用他剛到變聲期的嗓子嘲諷一波,問用不用醫療費。
登時他就覺得這小孩真他娘的有種!這朋友是必交不可!當時中二上頭的江逾白也顧不上太多,一來二去的也就熟悉了。
再後來,林铮在别處惹了不少仇人,都是江逾白給他收拾的爛攤子,把他這個龍頭的尊嚴擡到極緻,喝了一頓酒後,借着酒勁就把這個大哥給認下來了。
“那就走吧,換一件也行,不然太惹眼了。”江逾白想了想,跟在他哥倆身後回了店裡。一進店,林渡就拽着江逾白往裡屋走,邊走還吹噓一下“白哥,你這體型好,肯定穿什麼都好看。雖然不知道你為啥要裝成個乖仔,但我和我哥還有那幫兄弟們還是支持你!”
他走到衣櫃旁給江逾白拿了件他哥沒穿過的一件酒紅色的襯衫,和一條黑色西裝褲還有一條騷裡騷氣的皮帶。随後就很識趣的走出去了,還給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