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無端這才回複了表情,然後在一片嘩然中又關閉了直播間,朝着門外走去,一邊借着空隙使了點力,本就潮濕的牆壁上立刻出現一個深洞,裂紋向四周蔓延。
“還行。”遲無端沒什麼表情,一如往常的沉默冷淡,豎起一身鋒芒,擡頭瞥了一眼下着大雪的窗外。
邵枇呆在人群中間有些麻木,無形的淚水似乎快奪眶而出,他歎了口氣:“家人們,你知道這和威帝斯精神病院有多像嗎?據我看的回放記錄,這和楚哥當時去的‘過去’一模一樣……都下着雪……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那死鏡子召喚得出變态殺人狂。”
宋彥回拍拍他的肩膀,一副“我懂你”的表情:“哎呀,和楚江岚呆的久了你就懂,這下的每個副本其實都帶了點晦氣啦……不過這麼半天了怎麼還不見着人?空的病院?”
似乎是為了适應宋彥回的話,不遠處迎面走來了一個護士,陰恻恻的沉着臉,把一張寫滿字迹的表往護士站的桌上一扔:“是誰幹的?!”
時夏宸視力不錯,一眼瞟到了那張表,上面用加粗的b号字體寫着“給領導的信”。
“我平時待你們也不薄吧?你們這幾個倒是想着來背刺我了?不就是把藥換成了葡萄糖?!你以為葡萄糖很便宜嗎?!給你們用都不錯了,營養又健康,不知道是誰給我弄的。”護士還在叨叨,手指一一指過在座的各位,眼神仿佛要将他們千刀萬剮,最後停在邵枇身上,“你過來,好端端的和他們這群病人待在一起幹嘛?該不會這個告密的人是你吧?”
“冤枉,絕對冤枉!”邵枇喚起了些不太美好的記憶,拿出三根手指并列發誓,“我……我出門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不知道!”
“行。”護士倒也幹脆,将那份信下面蓋住的檔案拿給邵枇,“給我調查出來這個人是誰,前些天帶他們去療養糊弄領導了,這裡隻有你們12個病人在……告密的人就在你們當中!你們在這裡呆着!要換新的病院了,我先帶大家撤離……在沒有找出告密者之前,誰都不允許離開!”
護士說完氣沖沖的離開了現場,邵枇疑惑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宋彥回搭上他的肩,有些沒忍住笑意,用手來捂住上咧的嘴角:“‘偵探’?”
“有點意思,要不是沒有死人,我真要以為這是‘暴風雪山莊’類的支線了。”梅花倚靠在牆壁上,饒有趣味的看着邵枇。
顯而易見,這次副本被隔離來了,梅花的隊伍與他們的小隊湊在一起,隻是衆人皆疑惑楚江岚的去向,遲無端隻好冷着臉站出來說明。
“我們先各自自我介紹一下?”梅花扯了扯領帶,輕敲一下地面,依次指向自家隊友,“這位你們認識,莊南煙……經曆過同一個副本的話技能我也不用再此介紹。”
“這位也是老熟人,哈哈,章雨桐不和他們打個招呼?”
梅花的介紹總是帶着一絲輕佻,在大家紛紛投來的側目中隻好停止自己的惡趣味,歎了口氣轉帶感慨一下楚江岚為什麼不在,不出所料的就是被遲無端遞來的眼刀禁言。
梅花剩下的隊員互相看了一眼,首先出來的是一個長相平庸,穿着呢子大衣的男人,聲音略顯低啞:“叫我肯就可以了。”
剩下一個幹練的短發女人和一個用圍巾擋臉的男人說的更是簡潔,隻留下“燕”和“闌”兩個字,并将發言權給了秦桑枝隊伍。
楚江岚不在,隊内裡唯一一個看起來成熟一點的未成年當起了小隊長,秦桑枝抽抽嘴角,小聲嘀咕:“好不公平啊……我們的名字甚至戶口都被開了……他們留下的就隻是代号……”
宋彥回有啥說啥,不知哪裡又拆了根棒棒糖,含在嘴裡:“喂喂,真心換真心嘛,咋滴,還怕我把你們戶開了?說那麼簡潔不會内鬼在你們之中吧?”
“不要相信任何人。”時夏宸重複了一遍規則,“誰說我們一定是我們了?我們之中可能早就有人被替換掉了。”
“内鬼是個幌子……一會兒後這裡該出現死人了。”
“哈哈哈哈各位,好久不見啊。”護士站上方的廣播突然響起來,許久未動用的設備發出一陣刺耳的噪音,像是指甲刮擦着鋼鐵,有些不太真切的聲音斷斷續續從中傳來,“唔……我的本意其實也不是殺人,你們也不會死在我手中……這樣吧,為了讓這個遊戲更有趣一點,在遊戲進行中死亡的人不會在心跳大廈死亡,但是相應的你們會付出積分給我,已經一個我暫且不會告知的懲罰……”
“各位,精神病院的人已經走空喽!我們的遊戲也該開始了!”“龍”的聲音漸弱,廣播長吟一聲,徹底失去了作用。
窗外的大雪被寒風吹拂,涼氣入骨,樹枝敲打着窗子,一旁的大門也在最後一個人的走出中落鎖關閉,整間病院如同來時,靜悄悄的無一絲動靜。
“那個……是屍體嗎?”林卉挽的手有些發顫,音色在抖動,順着她的手指望過去,對上了一灘刺眼的鮮血。
暴風雪山莊……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