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啊你也來這裡啦,花散裡。
沒等我将這句話說出口,下一秒黑暗褪去,眼前恢複明亮。方才一幕如夢幻泡影,頓時煙消雲散。
是地脈記憶。
剛來就這麼受歡迎直接被拉進地脈中,看來我的陣地加成等級比我想的要高。
大腦宕機随後重啟,花散裡正站在我身前。眼看着花散裡伸出手掌似乎是看我久久仍未清醒過來,要給我一巴掌将我打醒。
我倒吸一口瘴氣,大可不必。
意識回籠,我後退一步環顧四周。水潭之下别有洞天,内裡镂空,最中心便是神櫻的根部。但令人奇怪的是,根部結瘤,卻隻占了一半,我所呼進的瘴氣便來源于此。根部的另一半則是另一副與之截然不同,整體生機盎然。
泾渭分明,俨然一副“冰火兩重天”,生與死交織的模樣。具有種我所不能理解的獨特前衛藝術感。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類似這樣怪異的景象還有許多。
見我意識清醒,花散裡收回手掌,輕輕地“啧”了一聲。
“地脈記憶的篡改在外界來看隻是一瞬的事情,但對于生活在地脈中的我們來說,卻是重複再經曆一遍那些記憶的洗禮。”
一瞬可以很長,長至永恒,一瞬也可以很短,短至刹那。
“越接近地脈深處,其内的記憶就越發零碎。”
“一旦被零碎的記憶同化失去自我,就再難回到地面了。”花散裡加重語氣,意味深長,像是在告誡,又或者隻是普通的提醒。
“千萬不能忘記你存在的理由。”
總之,這是劃重點一定要記下來的。但是,嗯……該怎麼委婉的告訴花散裡,我現在這個樣子的根本原因就是,那份理由在“現在”可能已經不存在了呢?
我是一個幸運的人,在流浪時遇到了好心的、願意照顧我的朋友。無名無姓的兩人在深山中的宅邸躲避人群,抱團取暖。直到某一天,我再次睜眼時眼前所見并非稻妻的庭院,而是璃月的歸離原。
那時我便知道,我又一次轉生了。
所以,面對花散裡的一片好心,我如此回答道:“即便忘記那份‘理由’也沒關系。”
“隻是忘記,并不代表那份‘理由’并不存在。隻要我還在這裡,無論有多遙遠,我都能再次找到那份‘理由’。”
——因為這是我存在的意義。
啊,這麼說來,如果我沒在那個時候遇到那位好心朋友的話,我原來會接受豐饒的力量将生命延續嗎?嗯……倒也合理,本來應該出現的人卻沒有出現,也是一種變數。
而我剛剛好讨厭變數。
距離地脈完全覆蓋還有段時間,再找找辦法吧!即便失去記憶,也并不代表那人真的不存在。先努力将“我”的正軌掰回來吧!
物質不會憑空消失,它隻是會轉移,至于具體轉移到了哪裡,就是另一個問題了。但總之,有希望就是一件好事!
命運将我們推上這場沒有觀衆的舞台,地脈記載着舞台上所有發生與未發生的事情,在預定的節點命運會帶領我們登台。
于此,又一場被證實的演出拉開序幕。
我相信那份命運有着十足的牽引力,才會讓我一次又一次的蘇醒、轉生。
在演出開始前,我還有充足的時間來休養生息。
…………
……
随後,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篡改地脈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