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對,”徐澄月點頭,像有什麼力量驅使,拉起她,“你要想打,我陪你。”
“真的!”陳卉敏激動抓住她,像作戰遇到友軍。
徐澄月看着櫥窗裡那把銀色工具,“嗯,我也想試試。”
她們進了那家店。
黎映之還在安慰陳卉敏一點也不疼,徐澄月倒想起小學時期體檢,要抽指甲血,那個銀色尖尖的針頭,從指甲縫裡刺進去,那是種現在想起都會叫她頭皮發麻的痛。
顯然,打耳洞的痛,比它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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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廟逛完回去,幾人累得夠嗆。
徐澄月在整理照片,讓她們先洗澡。
整理到一半,□□彈出一條視頻通話邀請。
是她和嶽清卓何意霖三人的小群。
徐澄月點開,被頭發炸起來臉怼到鏡頭前的嶽清卓,吓得把椅子蹬後一步。
她心有餘悸:“大晚上的演貞子啊?”
穿着厚睡衣坐在床上的何意霖咯咯笑。
嶽清卓剛結束晚跑,躺在草坪上,見到她們像見到救命稻草般狂嚎:“我快煩死了,你們快救救我。”
徐澄月坐回電腦前,問她怎麼了。
嶽清卓發出靈魂拷問:“上了大學的男生都那麼渴望談戀愛嗎?”
徐澄月眉一皺,最近是表白高發期嗎?
“不會是……”徐澄月欲言又止,轉念想不應該,如果是阿斂,她不會是這個反應。
何意霖看穿本質:“高中的時候老師和家長都嚴防死守不讓早戀,到大學沒了約束,又處于多巴胺性激素分泌持續高漲階段,簡稱人類發情期,是會比較‘激動’啦。”
徐澄月聽得狂笑,“意霖,不知道的以為你學的動物研究。”
“都是自然物種嘛,都要研究研究的。”
“可是自己激動就好了,幹什麼殃及無辜?”
嶽清卓說起事情緣由。警校女生比例小,每個班裡5個最多,剛開始會受到一些優待無可非議,這些優待包括正常同窗範圍和超出同窗範圍,但在她這裡,後者的比例未免超出阈值了。
徐澄月調侃:“還是我們家清卓魅力大,迷倒一片未來警察叔叔,哎不對,警校不是不讓談戀愛嗎?”
“原則上不讓,但也沒完全禁止,行為不過分就行。”
何意霖玩笑,“就沒一個看上的?看上了試試也行。”
嶽清卓拍案而起,“靠!我是來當警察的,不是來幹這幹那的!”
“那如果是……”何意霖看向徐澄月的鏡頭,兩人相視一笑,還沒問完,被她截斷。
“我決定了,下次再有誰來,撂倒我先!”跆拳道黑段散打中級四段的人,在黑黢黢的操場上發出怒吼。
鏡頭另兩端的人震了震,為她未來的另一半擔憂。
十點半警校要熄燈,嶽清卓先下線。
剩下倆人繼續聊,分享彼此最近的生活,說到激動處難以用普通話表達,迅速換了方言,為隻有兩人懂的點大笑。
舍友們都洗漱好喊她去,徐澄月和她道别,準備下線,又被她叫住。
“怎麼了?”
何意霖猶豫片刻,“韫北,最近有和你們聯系嗎?”
徐澄月垂眸,視線落在置物櫃裡的藍色絲絨小盒,“國慶那會有,最近沒有,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可能還在适應那邊的環境吧,過年會回來嗎?”
“不知道。”
“要是有回來,叫上我,咱一塊聚聚吧。”
“好啊,那我先去洗澡,回家見!”
徐澄月挂斷視頻,拿出那對耳環。銀色月牙,邊緣鑲着幾顆碎鑽,像月亮凹凸不平的表面。
她摸上耳垂,還有些灼熱,絲絲疼。
她把打耳洞那會的沖動歸結于團夥作案,畢竟人是感官動物,有時候難以擺脫環境的驅使。
洗完衣服進來的黎映之,見她手裡動作,提醒:“手不要碰耳垂,當心感染,換耳環也要一周後,先讓它适應适應。”
“嗯,”徐澄月把耳環放回去,盒子丢到置物櫃底下,“我不戴。”
洗漱好上床,她不忘給方之斂通報消息:“清卓最近對表白比較反感,切勿觸黴頭。”
放下手機閉眼,翻來覆去睡不着,腦子裡總回放着胡爍那天問她的話。
“我猜到你不會答應我。澄月,你喜歡江韫北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