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昙和嘲風對視一眼。
這理由……的确合情合理。
“你就那麼肯定,我能破解你留下的信息?”
夜昙挑眉。
“你若破解不了,我就隻能偷襲。”
貳負露出一個淡淡的笑。
“我幫你,算是還你個人情吧。”
“……”
“離光夜昙,要是你不需要我幫忙的話,那就算了吧。”說着,貳負轉身欲走。
“等等!”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嘲風哪裡會放過他。
不過,目前他們還不知道這人的底細,需要先探一探。
“你剛剛死過去了,現在還記事嗎?”夜昙挑眉,看向嘲風的臉上盡是嫌棄。
“他其實是那個大魔頭用你還有沒有情”,夜昙用手分别指了指二人,“你們倆的一部分神魂制造出來的,這你還記得吧?”
“廢話!”把個嘲風氣得。
“你當我老五啊!”
夜昙倒也不追究老五是誰。
“記得就好。所以……”說到此處,她頓了頓,看向嘲風的表情變得一言難盡,“他也算是你們倆的兒子了?”
“!!!”嘲風一陣惡寒,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抖了一下。
“你少胡說!”這個貨啊!
看來自己以前還是少打了她屁股!
“我哪有胡說?”受到否定,夜昙本能地逆反。她看向貳負,“喂,我說你啊,是不是應該叫他一聲‘爹’?”
“謝謝,但是不用!”嘲風趕緊拒絕。
“或者”,夜昙轉過頭去瞅人,“你更願意叫沒有情爹,叫我……娘?”
“……”
“……”
在場所有清醒的人都沉默了。
“……”貳負倒是沒再開口嗆聲。
當然也沒有真的叫“爹”。
他不生氣!
沒必要!!
他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沒空和她在這拌嘴。
“離光夜昙,我可以幫你分離花靈。也可以告訴你怎麼能讓玄商君蘇醒。”
“真的?”夜昙狐疑道。
“你可以選擇不信我,那我走了?”貳負轉身欲走。
“哎……”夜昙還沒想好,但看見人要走,趕緊跑過去張開雙臂阻攔,“你别走啊!你得幫你的……兩位爹爹!”
這畸形的親戚關系已經被夜昙定掉了。
“不然就是不孝之子!”
“你要是再說一遍,我就不救了!”貳負終于也破防了。
“哎哎哎!”夜昙直接跟貳負玩起了老鷹捉小雞,“不行!你不能走!你得醫好你爹和你娘。”
姐姐好歹是嘲風的妻子,也應該算是娘了吧!
“!!!”貳負和嘲風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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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沒有離光夜昙的淫威,嘲風的壓力,貳負也是打算幫他們分離出清花花靈的。
他需要取得他們的信任,才能開展下一步計劃。
于是乎,貳負終是“忍辱負重”地做了夜昙口中的孝子賢孫,施法成功将青葵的花靈分離了出來。
青白色的光芒在貳負指尖搖搖晃晃了幾圈,就朝着嘲風飛去。
最終飛到了嘲風手中。
“葵兒!”嘲風看着掌中的花靈,十分激動。
緊接着,臉色又變。
“她怎麼還不化形?!”
“可能是先前消耗了太多清氣,恢複需要一定的時間。”貳負解釋道,“我想,過上三五日,離光青葵就會複原的。”
“……”嘲風和夜昙對視一眼,最終他還是向貳負點了點頭,“多謝!”
“那你要怎麼幫我們救沒有情……我是說少典有琴?”見嘲風将青葵的花靈收進了懷中,夜昙也放下心來。于是她開始關心起另外一個人。
“他的情況是有點嚴重。”
“怎麼說?”嘲風攔住了想要叭叭叭輸出的夜昙。
這事是關心則亂。
“他受噬心陣所困日久。”
貳負緩緩開口。
“下界清氣稀薄,他又不像沉淵族那般可自行恢複。”
“神族可真是金貴……”嘲風話還沒說完,就被夜昙狠狠剜了一眼,便又改口。
“辦法也不是沒有吧?”這人剛剛隻是說了“有點嚴重”,那就說明還有救。
“因為幽都主人提取了他的神魂,分别給了海山,還有我……”
“……”嘲風忽然明白了貳負為何猶豫。
這其實也就是說,隻要他們兩個将融合神魔之力的貳負身上屬于自己的那部分神魂給抽出來的話。
其實老五現在的情況,就和自己傻的那段時間非常相似。
同樣都是神魂受到了影響。
身為沉淵族,他會想盡辦法地從不同的地方汲取濁氣,補充自己的神魂。
但是神族究竟會不會有同樣的操作……
好吧,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不會了。
“你有什麼好辦法?”嘲風看了眼夜昙,最終還是沒有選擇透露自己的猜想。
要是讓小姨子知道了,最壞的結果可能就是跟人魚死網破。
這人好歹是想要助他們的,他們若是反過頭來要他死……
嗯……
就算真的不得不這麼做,他們也萬不能打草驚蛇。
畢竟除了少數的傻子,沒人願意犧牲自己去拯救别人的。
不過,這個貳負,既然敢說這些,顯然是更好的方法,能夠救人。
“快說!快說!”那廂,正如嘲風所料,夜昙正咄咄逼人。
“不然我就讓你爹收拾你!”
“……”
在夜昙的威逼利誘之下,貳負也開擺了。
“今日太晚了。你們先休息一晚”,他也學着夜昙的樣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明日吧?明日我帶你們去找封印着靈芝的地方。”
“為什麼要等明天啊?”夜昙看了看仍舊在昏迷着的少典有琴,“既然有辦法,那肯定是事不宜遲吧!”
她可不想讓他一直躺在這冰冷的石頭上。
“昆侖是個迷宮”,貳負的理由正正當當,“而且,我隻在地圖上看過那裡,如果你願意冒着迷路的風險,晚上出發的話,那也可以。”
“夜昙,不必操之過急,就算老五有個三長兩短,不過是重回天界罷了。”嘲風忍不住提醒道。
“……”
她才不管什麼死了又能做回神仙。
她隻要他活着!
不過……
夜昙權衡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等天亮再出發。
畢竟青葵也還沒有恢複如初。
夜昙蹲下來,解下了腰間的乾坤袋,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少典有琴。
“沒有情,你可千萬撐住了!”
說着,她便揮了揮手,将人收入了乾坤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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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青葵雖然還沒有恢複,但時間不等人,整饬了一晚上的幾人很快便踏上了尋找靈藥之旅。
有了貳負帶路,事情就顯得順利很多。
……才怪!
他領路領得亂七八糟,害得他們一行人在山裡耽擱了好些時日。
“應該就是這裡。”貳負領着人穿過了重重疊疊的煙瘴,又走了一條小路,小路的盡頭仍然是一個山洞。
“你确定?”此時,夜昙和嘲風的眼神中已寫滿了懷疑和嫌棄。
找個破山洞,居然要兜兜轉轉那麼久!
“絕對不會錯的!”貳負沖着他二人點點頭,率先進入洞中。
“……”嘲風給了夜昙一個“警醒點”的眼神,便跟着進入。
盡管昆侖外是白晝,但洞中依然不辨日月。
黑糊糊的,嘲風打頭陣,夜昙緊随其後。
“咦?”
一滴液體剛好滴在夜昙腦門上,她拿手抹了抹,又用鼻尖嗅了嗅。
沒有味道。
還好還好!
夜昙拍拍胸脯。
有那麼一瞬間,她已經腦補那是什麼遠古巨獸的口水。
他們一個兩個的,不小心就會被吃幹抹淨了!
“這哪有你說的那個什麼什麼靈芝嘛!”看着空蕩蕩的山穴,夜昙就想要發作。
“應該還在裡面。”貳負帶着夜昙等人來到一處洞門。
穿過洞門,裡面别是一副天地。
清清雅雅若仙庵。
周圍也有諸多奇珍異樹,包括還沒開花的地脈紫芝。
甚至有幾座寶閣珍樓。
“……”夜昙到底沒忍住,偷偷用眼睛瞟了瞟看起來就很華麗的瓊樓玉宇。
“在這裡。”貳負注意到了夜昙亂飄的眼神,依舊走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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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不知道穿了多少個洞,嘲風與夜昙被帶到了一處貼滿封條的地方。
根據那封條的形狀,可以咂摸出,下邊應當是一個圓形的玩意兒。
“……”夜昙瞥了一眼嘲風,當即繞着那白色圓圈走了一圈。
“……你是說,能救少典有琴的藥就在這個封條下面?”
她有些狐疑地看向帶路之人。
“嗯。”貳負點點頭。
“我想你應該還記得,冥王給你的那本書上記載了解開偈子封印之法吧?”
“當然。”夜昙看了看嘲風,用眼神問他的意見。
“如果你們那書沒亂寫的話,隻有昆侖之人能解開昆侖的封印。”
“是的,所以我們還需要離光青葵的幫助。”貳負看了看夜昙,又看了看嘲風。
“如果你想拿到靈藥,盡快解救少典有琴的話,最好趕快解開封印。”
“你讓我們考慮一下。”嘲風并未直接答應,而是走向正蹲下來查看封印的夜昙。
“你怎麼看?”
青葵到現在都還沒有恢複。
他隻能和夜昙商量。
“要不要按他說得做?”
就差直接問她要不要相信人家了。
可現在這情況,和當初冥王騙他們的時候有什麼區别?
簡直是要公然把“我就是在騙你們”寫在腦門上了。
他們又不是傻的!
“我……得救他”,夜昙起身,拍了拍手,又踢了踢那圓形高台的邊緣。
昨日,她就覺得他的情況不是很好。
夜昙又看向遠處的貳負。
要說這神魔造物,的确有幾分本事。
拿捏人心,真是一套一套的。
他知道,她一定會去賭的。
“你有把握讓葵兒無事嗎?”
嘲風隻關心這一件事。
“我怎麼會讓姐姐出事!”夜昙向嘲風翻了個白眼。
就算是自己死,她也不可能讓青葵出危險的。
“萬一封印下面的藥對少典有琴沒用呢?”嘲風還是有些猶豫。
“萬一那個根本就不是藥呢?”他覺得對方應當是另有圖謀,才拉着他們在山裡轉圈。
“他雖不可信,但他之前救了我們是事實。”
“這隻能說明一件事……”
“什麼?”
“你好笨啊!”夜昙沒忘了損一下嘲風。
“……說重點!”
“他不想滅世啊!不然他幹嘛要幫我們?”
夜昙扯過嘲風的袖子,小聲道,“至于其他的目的……可能有吧,但我暫時想不出來還有什麼比世界毀滅還要嚴重的。”
“那也可能是他不想假他人之手滅世啊?”嘲風脫口而出。
“……”夜昙下巴快掉下來了。
“你說真的?!”這可能性她倒是真的沒想過。
沉淵魔頭這麼變态的嘛?
“……我說說的。”
嘲風終是沒抵住夜昙的眼刀。
“總之……”夜昙總結道,“我們現在也沒得選。”
“還得哄他救姐姐呢!”
“……也是。”嘲風贊同地點了點頭。
“而且……告訴你啊~雖然冥王那書都付之一炬了”,夜昙用一隻手遮着半張臉,神神秘秘和嘲風咬耳朵,“但現在,那些上古法術通通都在我的腦子裡~我諒他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那……就試試?”嘲風松口了。
他從懷裡小心翼翼地引出了青葵的花靈。
此時,花靈正搖曳着,不知是急的……
還是急的。
隻是眼前那一大一小倆隻惡煞,完全不能理解她的意思。
“我來。”見兩人都下了決心,貳負适時走來,欲接過嘲風手上的花靈。
他需要如法炮制昨日的融合術。
“等等!你先教一下嘲風這個融合術的解法!”夜昙沒忘記這茬。
聞言,貳負的眉毛輕輕動了動。
“……好。不過,他沒有混沌之力,學了也沒用。”
“……”
“……”
“行了!快點快點!”夜昙閉上眼睛,有點急躁地沖着貳負揮手。
反正最壞的結果……還能比之前更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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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解這個封印對吧?”
“沒錯。”
确認過後,夜昙直接跳上高台,開始念咒。
霎時間,洞中風雲又起。
隻是這次,夜昙多留了個心眼,并未一下将全部封印都解開。
她想先确認裡面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再說。
之前,自己在古書裡同樣看到了封印之術。
若果真是騙局,大不了自己再重新把封印給摁回去就好了嘛!
畢竟離光夜昙向來自信又心大。
此時,四分之一個偈子已經被她用法術掀起。
隻是,出乎她意料,須臾間,封印的偈子就不知道被狂風吹到哪裡去了。
同時,一股黑煙從那地洞的縫隙中升起,如同輕煙。
源源不斷。
“你果然是在騙我們!”夜昙轉頭,怒瞪站在自己身後的青年。
想也知道,沒有什麼玩意兒能在混沌之炁中生長。
除了地脈紫芝。
但地脈紫芝不可能醫治神族的病。
“真是謝謝你了,離光夜昙。”
此時,貳負終于第一次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向那個洩露着混沌之炁的裂縫走去。
走到冒着煙霧之處,他蹲下身,手上化出了一個花盆。
貳負将手上的花盆小心翼翼地放入大裂縫之中。
現在這口子太小,還有四分之三的封印沒解開,就算用上增幅法陣,他也沒有勝算。
所以必須要等。
在他的整個計劃中,唯有封印這東西,是沒有辦法靠他自己完成的。
如今,他放入歸墟的花盆中,栽的正是地脈紫芝未成熟的花靈。
先前,他帶着二人在山中七萬八繞,就是為了找機會打探清楚,然後在夜裡挖它。
他有培育花靈的打算,卻也不确定能否成功。
現在,能直接利用離光夜昙開封印的話,是最快的方式。
“你想幹什麼啊?!”夜昙和嘲風眼見着貳負挖開封印居然是為了埋花盆,大為不解。
“我想要的很簡單,就是讓昆侖之地充滿混沌之炁,讓這裡成為我的國度。”他可不是瘋子,他想要好好活着。
幽都主人之所以對貳負毫無防備,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融合神魔之力者,身帶清濁二氣,向來早亡早夭,不成氣候。
不多時就會身體潰爛,因此一向被視為穢物。
簡單來說,他甚至連一年也活不到。
而且,他身上的神魂來自嘲風與少典有琴。
嘲風也就罷了,神族的玄商君一旦恢複,豈不是會直接把他身上的神魂給抽走?
為了活下去,貳負能想到的辦法,就是重啟混沌,先讓這倆人都死得幹幹淨淨,再于昆侖營造他的王國。
當然,他也可以不斷地從其他神魔身上補充清濁二炁。
但這是個精細的活兒,而制造自己的幽都主人已經死了。
沒有人會幫他。
憑他自己,如何能對抗天地神魔?
情勢所逼,他隻能自立自強,放手一搏,為自己求一個生存的機會。
所有人都低估了生靈求生的欲望。
“你就不怕我們現在殺了你?”夜昙咬緊了唇瓣。
“如果你不想讓離光青葵的花靈一直都在你的體内的話”,貳負盯着那洩露的縫隙,全不在意夜昙的威脅。
“如今這世間,唯有我才能分離花靈。”
“你!”夜昙語塞。
不得不說,貳負的确是拿捏了夜昙和嘲風。
“你放心,等差不多了,我就會把青葵的花靈從你體内取出來的。”
貳負的話成功制止了夜昙摸美人刺的動作。
“什麼叫‘差不多’?”夜昙開始刨根問底。
“‘差不多’就是還要等上一段時間。”貳負索性在祭壇邊盤腿坐下來。
他将臉靠近汩汩流淌的黑煙,深吸一口氣,面露悅色。
這就是他渴求已久的……源源不斷的……混沌了!
“我的目的就隻是在這昆侖之中放出混沌之炁,讓以混沌為生的我能夠活下去了就夠了。”
“其實你們也不用擔心,地脈紫芝最喜歡的就是混沌之炁。”
“需要擔心的是昆侖裡的神族。”
這麼點量,昆侖本就是古戰場,即使混沌失控,無非就是死個别人罷了。
“哦,還有就是嘲風和少典有琴。但他們可以回自己家啊。”
“你要把昆侖裡的神怎麼樣,我都管不着!”夜昙沖着貳負嚷道,“先把我姐姐弄出來!”
“離光夜昙,你搞沒搞清楚,自己到底應該是和誰一夥?”
貳負開始勸說夜昙。
“你們也是以混沌為壤的生靈!我們才是同類人!”
“呸,誰和你一夥啊!”夜昙啧了一聲,“誰對我好,我就和誰一夥!”
她可不想讓對自己好的人通通死光。
“你個傻女人!”貳負看向夜昙,“其實,你根本沒必要救離光青葵。”
“她恐怕不會和你一條心。”
“甚至會背叛你。”
貳負的聲音裡帶着一種莫名蠱惑。他的話就像蛇一樣,吐着信子,往人的腦袋裡鑽。
“她背不背叛我,我不在乎!”
夜昙依舊不為所動,“因為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她能感覺到青葵就在體内。
那感覺讓她很是安心。
“……好吧”,他也隻是試試。
他挖地脈紫芝,就是沒打算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畢竟噎鳴都失敗了。
——————————
“嘲風,你有沒有辦法?”因為貳負也不理會他們,隻是一個勁兒讓人幹等,那日過後,夜昙和嘲風便于山洞的某處安營紮寨。
“什麼?”
他們的據地離中央的祭台很遠,夜昙專門挑了外洞有樓宇之處,又将少典有琴從乾坤袋中放了出來,“你能不能救救他啊?”
她已經開始病急亂投醫了。
“我怎麼救他啊?!”嘲風是真的一籌莫展。
之前他都是盲目崇拜青葵,她給什麼養生藥,自己就吃什麼。
至于藥方什麼的,他是一竅不通。
“不是說這邊有仙藥的嗎?!”夜昙不甘心。
“你還信這個啊?”兩次了都!
“……”沒有情啊沒有情,我想要救你,怎麼就那麼難?!
夜昙在心裡哀嚎了一會兒,又打起了精神。
“……我就信!肯定有!”那經書都說了!絕對不可能有假的!
“那也要找得到吧?”嘲風的語氣還是一樣的欠揍。
“再說了,昆侖被人翻得亂七八糟,連着兩次混沌之力四處狂飙,你那仙藥圃也不知道有沒有被摧毀……”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啊!”氣得夜昙上去就要揪嘲風胳膊。
“離光夜昙!你信不信我打你!”
“你打你打你打!”夜昙将臉一整個湊上去。
“你打我就是打姐姐!等姐姐回來我就讓她與你和離!哼!”
就在二人争執鬥嘴的時候,躺在床上的少典有琴腰間佩戴着玄珀突然發光了。
“這這這……這怎麼了!!!”夜昙轉過頭,隻見少典有琴腰間那半塊玄珀散發着金藍色的光芒。
那光漸漸在他們的眼前彙聚。
最終形成一個人的輪廓。
“你……是……?”夜昙看着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難道和招财一樣的鬧劇還要再來一次嗎?
“老五?”嘲風挑眉。
經過之前的假冒老五一事,他也不敢憑着氣息随意下判斷了。
“我是少典有琴。”白衣人看向夜昙。
他的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意,語氣裡浸滿了懷念的味道。
“……公主,你……一切可好?”
“我……我我我”,夜昙四下顧盼了一會兒,這才意識到這“公主”是在叫自己。
她有些結巴,“我啊……我就……還好啊?”
她一邊說,一邊打量眼前的人。
很像沒有情,但好像又有哪裡不太一樣。
“你……是誰啊?”
“公主,我是少典有琴。”眼前人似乎對她的疑問早有所料。
“你……你是少典有琴?!那你回頭看看,你身後之人是誰啊!”
她忍不住指着床上仍在沉睡之人嚷嚷道。
“噓!”嘲風示意夜昙小點聲。
真是吵!
自稱玄商君之人順勢往身後看去。
“公主,我是過去的他。”他試圖用最簡單的言語讓她明白眼前的境況。
而你……是未來的她。
“我是一千年以前的他。”
“……”
“??!!”
二煞無言。
“公主……”
少典有琴的目光緊緊追随着夜昙。
“……”夜昙也在打量着他。
千年前的玄商君,不僅臉龐還顯得有些稚嫩,身量也稍稍矮上一些。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我啊?”夜昙不由撓撓臉,“其實也還算不錯啦。”
她轉頭看了看床上的沒有情。
雖然麻煩一堆,但離光夜昙……不是不知足的人。
“公主,你可是有什麼願望,需要我幫你實現?”
“願望?”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來了。
夜昙有些奇怪。
“是。”少典有琴點點頭。
“不然……我應當不會聽到你的心聲。”
“……”夜昙被問得有些愣。
“我沒有……”她下意識搖頭。
“既如此……公主,我有一個願望。”眼見的夜昙矢口否認,玄商君倒是反客為主了。
“公主,既然你說你過得不錯,那……我希望你能答應我,未來……也要讓自己一直幸福下去。”
之前每次見面,她都一副慘兮兮的倒黴蛋樣。
這次的确有些不同。
“這個不用你說啦!”夜昙叉起腰,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喂喂,你們是不是應該分一下場合?”嘲風忍不住插嘴。
怎麼突然就談起情說起愛了?!
别說大敵當前,葵兒還沒回來了,老五都還擱那兒躺着呢!
……真是他老了?
看不懂年輕人的尺度了?
隻是玄商君依舊視某惡煞于無物。
他輕笑一聲,眼神始終不離夜昙,“公主,說出你的願望。”
“我……”夜昙終于定下心來,“我就是想救他……不對……你?”
她都快要搞不明白了。
“好,我答應你。”
“你真的有辦法啊?”夜昙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對。”
就像過去那樣。
玄商君走近床邊,仔細打量起床上的另一個自己。
“你等等!”夜昙追到他身後,“你真的能救他?那你打算怎麼做啊?”
“他的神魂有殘缺,用我的補上就可以了。”更年輕些的玄商君說得一派輕松。
他的聲音也更亮一些。
“那你會不會死啊?”夜昙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經曆了這麼多,她哪裡不知道凡事都有代價這事。
“要是你不死的話……那麻煩你一定要救他!”
“公主,如果我說……我會呢?”
他偶爾會想看她為自己露出擔心的表情。
“啊……”夜昙語塞。
他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那……也請你救他!”
不好意思,她隻在乎現在,不在乎已經逝去的遠水遙岑。
他們之間……本來也算不上有什麼交情。
“……對不起啊……你要是不願意……”
夜昙自己都覺得自己說得太露骨,立即改口。
對方要是突然反悔了的話,可怎麼辦?
“我可以用東西和你交換!”
“是嗎?”玄商君轉頭看向夜昙,臉上浮現出狡黠的表情。
這表情就像是沒有情……
“對!”夜昙硬着頭皮點頭。
現在是她有求于人。
“那……不如就聽我講個故事好了。”反正看情況,未來的自己還能夠撐上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