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和我交往的好處是,咖啡免費,加班不困。
“但我還是希望不要加班……”許博遠趴在桌子上,奄奄一息,“本來都說好了要跟你去踏青,臨時爽約也太沒品了。”
感覺可憐巴巴的。
我伸出手,摸摸他的頭:“沒事,至少你加班還是有人感到開心的。”
被摸摸的許博遠擡頭,茫然地問是誰。
我回答說,小何對此很開心——小何是我的店員之一,本來今天應該是她值班,但她突然要去和crush約會,臨時換班已經有些來不及。還好我突然閑了下來,于是挺身而出,為她的愛情添磚加瓦。
嗯嗯,我可真是個好老闆啊。
許博遠嘟囔了一句,說“這種事情不要啊”,然後又擡頭看我:“什麼crush,我們認識嗎?哦不對,八卦這種事情感覺不太好……”
我說沒事,小何允許八卦,因為她怕crush慘變rubbish。
“那我可以多說一句嗎?”他舉手道。
“可以。”我點頭,“許博遠同學,請開始你的發言。”
許博遠說,約會這種事情都是要提前說好的,臨時邀請也太不正式了,感覺這個crush不太靠譜的樣子。
确實,不過提前約好也可能會爽約——低頭做什麼,許博遠,就是說你呢,擡頭!
許博遠想到的事情,我也有想到。我甚至想得更多,擔心小何隻是此男的備胎。舉個例子就是,我和許博遠在熟識之前就由于工作原因經常見到,所以我能從熟人的口中聽說一些對此人的評價。而她的crush是從網上認識的,她無法從别人那裡了解這個人的形象。
“所以我跟小何說,她可以給crush做點小測試。”我托着臉說道。
“什麼測試?”許博遠好奇道,“……難嗎?我也要做嗎?”
是這樣的,判斷一個人是否真心,就像玩狼人殺一樣,發言和投票不一樣,必定有大問題。說話嘛,誰都會說,但說出的話不一定代表立場,有什麼人越缺什麼,反而越會說什麼。
但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雖然有些所謂的聰明人可以進行僞裝,可人多年的行為模式很難改變。因此重要的是,這個人是否“知行合一”。
許博遠就是一個很知行合一的人。
“所以你不用做,你不具備做壞男人的腦子。”我說。
許博遠:?
2.
許博遠是趁着藍雨俱樂部中午的休息時間來找我的,因為我上班的地方就在他們那座大樓的旁邊,距離很近,而這就是我和他經常見面的“工作原因”。
在電子競技還沒有發達起來之前,我們家就在這塊地皮上開咖啡店了。後來藍雨戰隊在旁邊經營俱樂部,生意越做越大,熬夜的人也越來越多,連帶着我們家店鋪的收入跟着蒸蒸日上,甚至成了員工福利。
關于我畢業了由于冷門專業而到處碰壁,最後因為爸媽去忙分店,于是我來這邊躺平的事情就不多說了。總之就是,某天許博遠跟同事來取咖啡,發現老闆換人了。
我起初不知道許博遠的名字,因為我第一次在店裡見到他的時候,他的同事喊他“藍橋”。由于沒怎麼見過“藍”這個姓氏,我不由得在心底感歎這個名字的特别與好聽。
但正當我以為藍橋是這個人的真名時,過了幾天,我又聽到有人喊他藍河。
我:?
有了困惑那就應該去解決,所以在下一次對話時,我問他叫什麼,然後才知道那些都是花名(許博遠糾正說是網名)。
嗯……真名感覺普通多了。
“……那還真是抱歉。”許博遠有些無語。
“怎麼說呢,如果你真的叫藍橋或者藍河,我會一本正經地喊你藍先生,就像電視劇或者小說裡的台詞那樣。”我托着臉看他。
“那現在是準備接地氣一點嗎?”許博遠問道。
“沒錯,現在我決定喊你許博遠。”我露出一個笑容,“畢竟互相稱呼名字是拉近距離的好方式。”
之後我和許博遠就逐漸熟悉了起來,還交換了聯系方式,不過聊天并不多,處于比較客氣禮貌的階段。但如果我在朋友圈裡表現出了心情不好,他就一定會過來問我怎麼了,然後開導我,陪我聊到心情好轉的時候……就,感覺人挺好的。
直到他的同事曙光某次來拿奶茶時吐槽說,藍橋最近跑咖啡店越來越多,以前也沒見他這麼愛喝咖啡啊的時候,我這才反應過來。
是哦,好像确實是這樣。
難道許博遠最近被安排的工作很多,工作壓力很大嗎?
于是我在他另一個同事,花名是春易老的那個過來的時候随口問了問,然後就看到對方露出了很微妙的表情。
“……是嗎,他沒和我說,你可以直接問問他。”春易老說道,“可能不是工作上的問題,而是生活上的。”
诶?
但既然他都沒跟同事說,那我去問豈不是更不合适?我和他的熟悉程度比同事還差一些吧。
然後得到了“沒事,你直接去問,他會說的”的回複。
有了春易老的話,我半信半疑地打開了許博遠的對話框,然後就得知他在第十區遇到了一個很麻煩的人物,最近被對方搞得焦頭爛額什麼什麼的。
居然真的回答了……
不對,他該不會就是想被我關心吧?
于是在他下一次過來的時候,我直接問他:“許博遠,你經常跑咖啡店是因為想要和我見面嗎?”
許博遠被咖啡嗆住,臉色通紅。
“……畢竟你不玩榮耀。”他小聲地說道,“别的時候我見不到你。”
哎呀。
3.
我正在追憶往事,結果收到了小何的消息,她讓我給她打個電話,假裝店裡有急單,需要她趕快回來幫忙。
“看來他們的見面并不愉快。”我對許博遠說。
雖然我按照小何說的給她打了電話,但我沒打算讓她回來上班。反正我和許博遠今天的踏青已經取消了,那就讓小何自己找地方玩去吧,她也需要消化一下情感。
小何對此非常感動,于是在之後跟我簡單地說了一下她的crush沒有通過測試的原因。
此男之前一直是憂郁美男子的人設,不善言談,社恐,還被女生傷害過,敏感又脆弱。結果在吃飯時,他表現的很健談,把自己對女生的要求以及前女友的問題滔滔不絕地說了一通,尤其是前女友的問題,小何立刻下頭。
“果然網戀不太靠譜呢。”我總結道。
許博遠支支吾吾起來:“那個……”
“怎麼啦?”我問。
“呃,有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他又趴回到了桌子上,看起來垂頭喪氣的,“就是,你剛玩榮耀時的那件事。”
哦哦,我知道他說的是哪件事。
因為感覺許博遠有在安利我玩榮耀,而我想也要了解許博遠的工作内容,所以我專門去榮耀玩了一番。但我沒跟他說,我決定自己先闖蕩。
于是許博遠之後再來店裡時,他就看到我在唉聲歎氣。
“你怎麼了?”許博遠小心翼翼地問道。
“唔,我可能是失戀了。”我說。
“……真的假的?”
我說當然是真的,我騙他做什麼。說出來也不怕他笑話,是在遊戲裡認識的——哦,就是榮耀,許博遠前段時間推薦我去玩,然後我就去玩了。
再然後,我就失戀了。
許博遠神情複雜地看着我,說早知道就不應該推薦我去玩。
他還說,這年頭網上的壞人可多了,網戀特别不靠譜,又說我應該去藍溪閣的,這樣至少有他幫襯着,也不至于被渣男欺騙感情。
我把畫好拉花的咖啡遞給他:“可他真的很不錯。”
許博遠垮了臉:“你居然是戀愛腦?”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