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抵着下巴，盯着本子表情有些糾結，到底得做到什麼程度的報道才能讓佩裡滿意呢，距離自己轉正還有幾個月，但是如果能夠提前成為真正的記者也可以努力一下。

家裡的農場貸款拿自己的大部分工資也可以填上，再加上零零碎碎需要繳納的費用也能勉強支撐，但是如果住的公寓加錢的話可能得流落街頭了——大都會的地皮價值日漸增長，如果阿爾太太因此告知自己房租需要漲價那也是沒法的事。

克拉克大腦放空靠在椅背上，一想到要用錢的地方還有那麼多就有點淚目，嗚嗚，大都會水電費好貴，但如果不用水電的話說不準會把負責的人引過來看看是不是有人死裡面了。

他甚至在算完帳之後還在偷偷慶幸自己物欲不算很高。

之前偶爾還會感到饑餓，現在卻變成了連睡覺都不用的…人類，噢，他難道還算人類？不過氪星到底是哪裡，這個世界裡的我還有同族嗎？——他有些罕見地這麼想了。

之前系統對他說了這麼個單詞，但自己像是習慣了被這麼稱呼于是下意識回應着，卻在過後的不久突然感到疑惑：氪星人是什麼？

現在那不來源的系統為了節省自身的能量于是很少出現，偶爾突然開口的一兩句話還沒等克拉克回答就繼續陷入沉睡，這讓他隻能把疑惑塞在記憶的某個角落裡。

他在發呆，又不隻是單純發呆，陷入自己世界裡的人對于時間流逝并沒有感覺，所以很快地——車子就停了下來。

他們來到了哥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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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車站提了大部分行李的克拉克擡頭，夕陽的天空烏雲密布，遠方層層疊加已經點上燈的建築像張牙舞爪的漆黑怪物露出的無數顆眼珠，探出頭的滴水獸增添了壓迫感。讓人喘不過氣來。

“走吧，克拉克，我們還有一段路。”

路易斯開口提醒，她口袋有防身的手槍，下車前她調整了自己表情顯得不算好惹，背後跟着兩個提東西的小弟很像某種大姐頭（？）克拉克原本還在好奇為什麼今天路易斯會挑選這種之前不常穿的顔色衣服，原來是為了此時塑造這種形象而做準備。

哥譚這麼危險的嗎？

随後喊了路邊的的士，搖下窗的司機戴着墨鏡，鼓起的肌肉上有紋身，嘴裡叼着煙，“四百美金，愛去不去。”

路易斯露出了個讓克拉克下意識抖一下的冷笑，那位氣質完全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記者開口，“把煙掐掉。”

司機沉默地看着她，乖乖掐掉煙後呃地一句，“呃，你是哥譚人？”他語氣有些懷疑。

吉米主動打開車門讓路易斯坐副駕駛，開口就讓司機去她們訂下的酒店，誰也沒主動回答司機的問題，安安靜靜。

那人也不開口了，一路上隻是在單純地開車，隻是時不時透過鏡子去瞄後面僵硬着身體的克拉克跟闆着一張臉的吉米。

到點後司機拿着路易斯丢下的在合理範圍内的錢快速溜走，為沒有坑到外地人而懊惱，但生怕自己再晚一秒就遇上什麼丢小命的事情，反正哥譚人都是這樣。

到了酒店後拿着房卡的克拉克對已經恢複成原本性格并且提起行李的路易斯進行了誇獎，吉米臉色凝重地說其實我演得也還不錯吧，怎麼就不誇我？又被克拉克好一頓亂誇。

“這項技能好厲害！”

克拉克好奇詢問，“你是怎麼學的？我是指氣質變化那麼大。”

“得了吧朋友，遲早有天你也會變成這樣，“路易斯有些驕傲地回答，“過去我有來過哥譚查詢某些線索，混了幾個月就能學到他們的氣質，但很可惜的是如果接觸太多就會被發現……因為這地方奇怪得很，反正我是琢磨不太出來。”

“行吧朋友們，一人一間房，收拾完我們可以去找點飯吃。”

這位女士拎着自己的包揮了揮手走向屬于自己的房間，“我就沒見過佩裡這麼奢侈地安排，回頭我得查查是怎麼回事……”自言自語着是路易斯聲音越來越小，随着房門的關閉而停了下來。

兩個人對視一眼，吉米聳肩，“她就這樣，不過我得說這地方的隔音效果挺好的。”

“隔音确實不錯，”雖然依舊能聽到各地傳來碎碎念的克拉克說，“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好吧，你也是！回見。”

吉米關上了門。

克拉克坐在了床頭，聽着聲音湧入着自己的腦袋，卻沒有人在喊超人。這算是好事，可嘈雜依舊沒有停下。

他捂着耳朵大咧咧地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