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是誰家的小花姑娘。”蘇懷枕笑笑，見江南陰沉着臉，她更加想笑，但怕他生氣會殺死她，還是憋着。

在去花河路上，不少人回頭看江南，幾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都指着他。

蘇懷枕側過頭，正好着見她們，就伸出手指，比了一個噓的手勢，那些小女孩也背着江南向她點頭。

到了花河邊，江南放下各色的燈取出兩個水燈，一個淡粉色的蓮藕燈，一個粉紅色的荷花燈。

蘇懷枕棒着那個蓮藕燈，輕輕放入水中，江南也照着樣，将荷花燈也放在一旁。

蘇懷枕看着他，後又看着藕色花燈，閉上眼，許了個願，睜開眼後，将花燈一推，花燈便順着手勁和風向遠處漂去。

江南就在一旁看着。

“你怎麼不許願?”蘇懷枕不解的看他。

“沒什麼好許的。”他要的，他自己會去取。

“怎麼沒有，你總有家人吧。”她又說。

江南心中冷笑，是有家人，将他推入地域的親人。但他拗不過少女，還是閉了眼，但腦子裡空空的，隻叫的那個少女的名字。

他就心中默念了那三個字。然後睜開眼，将花燈推入水中。

“你許了什麼願啊。”他一睜眼，便見她臉湊過來，眼睛一眨一眨的看他。他沒有回答。

蘇懷枕似乎知道他不會告訴他，也不自讨沒趣，直直站起身，江南下意識的拉過她的手。

蘇懷枕沒有想到，借力直直倒了下來，掉在了他懷裡。

兩人漬的很近。

江南正對着她的眼，她的眼裡，有夜色，有天空，有星星，但現在。

她的眼裡隻有他。

江南咽了咽口水，喉結微動。

他用很小的聲音說了三個字。

“蘇懷枕。”

……

蘇懷枕沒有聽到，她隻意識到自己在江南懷裡，少年的身體熾熱，她臉也發燙，紅了起來，眼中蒙了霧氣。她腦袋發熱，呆呆的一動不動。

良久，她才清醒過來，連忙擡頭，站起身，正好撞到了江南的頭上。

她捂着頭，低頭看他，有些氣，也有幾分不知所措。

江南吃痛，但沒有捂額頭，也站起身。他不喜歡她在上面，他在下面。

“你剛才說了什麼來着?”蘇懷枕看見他之前唇微動，但她腦子發蒙，不知道他講了什麼，隻記得好像是三個字。

江南沉聲道:“小笨蛋，小呆瓜，也不知道是哪個了。”

“什麼呀，沒一個好詞。”蘇懷枕憤憤的說。她轉頭就走。

“還放不放天燈?”江南她聽到身後的少年清脆的聲音。

“放。”怎麼能不放?她雖不情願，但還是回了頭，少年在燈下點了火。

火光映照在他臉上，真如下了人間的神仙。

蘇懷枕有些不滿的看他，江南正對她眼睛時，眼中有些疑惑，像隻好奇的小鹿般無辜。蘇懷枕看着那雙眼，别過了頭。

意外的，有些可愛，怎麼辦?

江南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笑了笑。

蘇懷枕瞄到燈向上飛起，擡起頭看着那燈冉冉升起，最後，直挂在黑夜，這是第一盞夜空中的燈。一般夕燈節的習俗是半夜放燈，但水燈不管，所以在他們之前，也有不少人在水上放了燈。

一盞天燈在夜空中點燃之後，又有很多燈也飛了上去，蘇懷枕也不在想别的，隻是看着成片的天燈在黑夜中照明。

江南側頭看她，她眼中是星星點點的亮光。

澄澈而美麗。比月色更皎潔，比太陽更熾熱。

江南咬了咬軟肉。

這個小傻瓜，眼裡有世界，星光閃爍。

他沒有姿格去擁有，但也不能狠下心去毀滅。

他隻能站在她身邊。

回到蘇府，蘇懷枕直直躺在床上，想到她躺在江南懷中的情景。

她紅了臉，心裡罵了江南十萬遍。臭冰山，臭不要臉，不知廉恥。

她撇了撇嘴，捂着自己的額頭。

另一頭。

江南捧着水，在浴池中靠着鵝卵石半躺着，他用冷水潑自己的臉。

水順着他的發絲流到肩膀旁，他扶了扶額，又摸了摸喉結。

想到少女所說的。

“你是誰？”

“我是你後半生所有的光。”

他頭用力淌進水中，手捂着自己的臉。

蘇懷枕，記住你說過的話。

否則。

他的手漸漸發緊，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