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好幸運啊。”
……
“小憶,帶他們下去。”蘇懷枕有些嫌吵,轉眼就見那個沒有道謝的人默默無言的站在一旁。
“可是小姐……”蘇憶有些擔心。
“我有武功。”蘇懷枕說道,蘇憶知道小姐今時不同往日,身手比她還好,也知道勸不住蘇懷枕,于是退下了。
“你叫什麼名字?”她問。
“我沒有名字,隻知我姓木。”那個人很瘦,聲音微啞很輕。
蘇懷枕莫名的想起了江南。
“是三水旁的沐嗎?”蘇懷枕看着他。
“不是,單單一木字。”他補充,“樹木的木。”
“那以後你便叫木随野。”她遲疑片刻道。
那人沒有說話,在春風中筆直的站着。
蘇懷枕看看他。
“好。”少年擡起頭,額上的碎發随風飄零,臉上有污質。但眼睛很亮,格外的明亮。
有誰會自己承認自己的真名?
她暗底對他留了個心眼。
半路,她停住了腳步,回頭看那個身着髒破衣服的乞丐。
她輕吸了口氣。
這乞丐全然不是流民的模樣,神情高傲,舉止優雅,必是世家子弟。
她試探道:“沐如風?”
少年聞言擡頭,愣愣的看着蘇懷枕。良久,他說:“怎麼,小姐有漸忘症?剛才給我取得不是木随野嗎?”
蘇懷枕狐疑的看了他幾眼,倒不像是裝的,要麼就是他的演計太高超,她收回目光,點頭道:“噢,是的,木随野,追随的随,田野的野”。
木随野在身後笑着看她。
沐如風?有意思。蘇家小小姐,顧國詩神,想來也不是糊塗之人。所以,剛剛,是在試探?
他想起剛剛小姑娘問的:“可是三水旁的那個‘沐’字?”
姓沐?倒是稀罕。
蘇懷枕啧了啧,她雖有原主的記憶,但早已忘了沐如風的長相,隻記得他背後有月狀的胎記。至于是殘月?蛾眉月?還是滿月?她全然沒有印象。
她想了想,不如再試他一試?
“阿木。”她吐出兩個字,後面的少年一嗆,她皺眉,“不能這樣叫你嗎?你不喜歡?那阿随?阿野?”
少年咳了幾聲,抿直了唇,見少久沒有回頭看他,小聲說:“随便。”
“嗚。”蘇懷枕想了想,“你有小名嗎?”想是沒有。果然,身後的少年聲音幹巴的回着:“沒。”
蘇懷枕撇了撇嘴,她倒不執着于怎麼叫他,但她有些後悔為什麼給他取個三個字的名字。像江南,名字就又好聽又順口,總不能叫他木随野吧?怎麼沒給他取順口的名字,叫木南也好啊。
木随野見她一臉懊惱的表情,笑着說:“叫我阿蠻吧。我想起來了,我的小名叫阿蠻。”
“啊??”蘇懷枕想了想,“滿意的滿?”
“刁蠻的蠻。”他平靜的說,蘇懷枕不禁想吐槽一下這位的母親,一個翩翩公子取個這麼拽的名字?
“那,阿蠻……我帶你去買件衣服?”蘇懷枕裝作平靜,若無其事的問。
“不勞蘇小姐破費。”木随野聲音很輕。
蘇懷枕可不管他聽沒聽到,說的好與不好,直接拉過他的衣襟,向店鋪跑去,并說:“你這樣,我看不順眼。别讓路人以為我在欺負你。”
木随野笑了,一個怪丫頭。蘇府的小姐,蘇家的女兒,真是和她們父親一個樣。
蘇懷枕随意的替他選了一件黃色的外衣和白色的内衫,佩一條金色的腰帶,然後,跟着他向換衣的屏風後走。
木随野在屏風面前回了頭:“怎麼?小姐也有衣服要換?”
蘇懷枕擡頭看他,一愣,連忙擺手:“啊,啊!不是。”
“那是小姐救了我,想要我以身相許?”木随野眉毛一挑。
蘇懷枕紅了耳根,這狐狸,一路上聲音都又輕又小,這次聲音倒很大,店裡的人都朝她看來,她尴尬的後退幾步,小聲說:“怎麼會呢。”
木随野笑了笑,說:“我就知道小姐才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小人。”然後進了屏風後面。
蘇懷枕在原地呆呆的說:“那是自然。”
木随野從屏後走出來時,見少女快快的跳,趴着輕叩了叩屏風旁的杆子。
聞言,蘇懷枕擡頭看他,穿着金色的衣服的少年,似笑非笑的看她。蘇懷枕一言不發,這人生得倒是很不錯。她撇了撇嘴,站起身:“就要這套了。”說罷,從發間取下一金钗。
“這個夠了吧?”
“夠了,夠多了。”小二連忙拿過金钗,是真金制成的,可以買幾套衣服了,“小姐還可以選幾件衣服。”
蘇懷枕平淡的道:“不必了。”
“小姐,試試?”木随野選了一件紅色的衣裳。
蘇懷枕看了幾眼,無所謂道:“那這件也一并包了吧。”
木随野挑了挑眉,笑出了聲,看來他傍上了個富婆?
被小富婆包養似乎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