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鬼冷笑一聲,身影突然閃爍片刻,混在彌漫的霧氣之中,消散了。
不過一會兒,霧氣也散了。
衛绮懷本來做的是與這東西不死不休的打算,哪想到對方居然這麼快就偃旗息鼓,一時間竟有些茫然,喃喃自語:“他到底想做什麼?”
南宮朔問:“師姐此言何意?”
衛绮懷納悶:“他将我們引來,又借這屍體得了偷襲之機,更何況,飛紅城還是他的地盤,分明已經占盡良機,為什麼不盡全力鏟除我們?甚至未曾傷……”
鐘如星不顧形象地翻了個白眼,冷冷道:“誰說他沒用盡全力,誰說沒受傷?沒傷是因為他比尋常妖異弱,你又躲得快,你是沒看見别人嗎。”
衛绮懷慚愧,這才發現身上挂彩的謝淩嶼,又想起來她先前身上就有傷,可能是被這傷影響了行動速度,一時間雪上加霜。
有些狼狽。
但不得不說,美人雖負傷,卻恰如寒梅覆雪,更為清絕出塵。
“抱歉,謝道友,我一時失言。”衛绮懷遞去一罐傷藥。
謝淩嶼搖頭:“小傷,不礙事。”
鐘如星涼涼道:“師妹,不用同她客氣。”
衛绮懷的手伸在半空中,謝淩嶼微微展眉,擡手接過,神色柔和:“卻之不恭。多謝衛道友。”
崔晏道:“此妖鬼已遁逃,諸位道友眼下是如何打算?”
鐘如星想了想,說:“自然該乘勝追擊。”
南宮朔卻道:“可是方才師姐說得有理,此妖有背後主使,可是背後主使分明占得良機,為何隻派出他一個來對付我們?”
鐘如星:“你的意思是,有詐?”
常以灏:“或許是有詐,或許是這妖鬼與他背後之人心有嫌隙,不願盡心為他所用。”
衛绮懷歎了口氣:“不管是哪個原因……我們現在除了繼續追還有别的選擇嗎?”
“不管怎麼追,”崔晏不贊同地看着她,“阿懷,你都不能再像方才那樣莽撞了。”
南宮朔忽然慢條斯理地插了一句話:“在下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師姐,和崔公子是什麼關系啊?”
他承接的雖是崔晏的話,然而這一句問向的人卻是衛绮懷。
崔晏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又望着衛绮懷,笑意和煦,似乎對她的回答有幾分期待。
衛绮懷沒多想:“青梅竹馬。你問這個作甚。”
南宮朔笑了一笑,右眼下半透明的蓮花随着他眼角笑影搖曳生姿:
“好奇而已。師姐從來沒跟我們講過,師姐竟然和崔家長公子的關系這樣好。”竟然以幼名互稱。
衛绮懷一時語塞。
那當然……哪個海王會把自己看上的魚廣而告之,還養在同一片海域啊!
但是南宮朔一向性子淡漠,怎麼也開始八卦起來了?
衛绮懷又在心裡的某個賬本上給他記了一筆。
回頭要給師尊告狀。
她淡聲說:“不足為外人道。”
南宮朔眉梢一揚,又要開口,卻見崔晏身後冒出個腦袋來,正是崔堯。
他素來最愛八卦:“衛姐姐和我長兄當然關系好啦,以前是青梅竹馬,以後就說不定——”
“崔堯。”崔晏叫住了他的名字,溫和又斬釘截鐵地斷了他的話茬兒。
崔堯莫名其妙被叫住,有些吃癟,隻覺得自家長兄是在青梅竹馬面前不好意思道明心意而已。忙對衛绮懷做了個口型:“長兄這是、害、羞、啦。”
衛绮懷扶額:崔家是怎麼養出來這樣沒心沒肺的傻小子的?
鐘如星清了清嗓子,适時開口了:“走吧,這城裡一定還有什麼别的東西在等着我們。”
一行人在城裡走了不知多久,不見任何活物,空蕩的城裡,隻有高高酒旗卷起的風聲呼嘯着灌入耳中。
衛绮懷也走得有些焦灼。
系統發布的任務裡說是他們将會遇見妖邪,到底哪裡有妖邪?
她正想着,忽聽得身後傳來“咔——嚓”一聲,原來是道旁的一面土牆脆弱得不堪一擊,被鐘如星探路時亮出去的劍氣掃到,直接裂開了。
君子不立于危牆之下,衆人輕巧地躲開,但崔堯離得最近,即便跳出去還是被揚了一臉灰:“嘶。”
鐘如星低聲道:“抱歉。”
崔堯擺擺手以示不介意,隻頗感晦氣,忍不住抱怨:“這鬼地方怎麼除了風什麼東西都沒有,跟座死城似的……”
崔晏道:“即便如此,也要小心為上。”
常以灏卻附和了崔堯的話:“方才還有妖鬼偷襲,現在卻又如此死氣沉沉,實在古怪。”
鐘如星随口道:“興許是因為那些東西看我們一直聚在一起,不敢輕舉妄動吧。”
“師姐說得不錯。”常以灏點頭,“既然我們的目的是除妖,何必畏手畏腳的,不如分頭搜索。
衛绮懷問:“怎麼分,分幾路?一路幾人?”
衆人一合計,覺得一路二人最好,兵分四路,自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分别調查飛紅城。
而他們本來就是問劍山兩人、太衍宗三人、崔家三人,大都可以按門派分。而且同門之間知根知底,合作也更為方便。
衛绮懷剛要同意,腦子裡系統提示就響了起來:
【完成階段劇情任務必備條件:請宿主務必同謝淩嶼分至一組。】
衛绮懷心中對系統翻了個白眼。
“我建議,”她舉手,“還是根據互補的法子來分配比較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