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多了一人?
衛绮懷轉身看去:“表妹。”
鐘如星紅衣熾烈,錦繡相貌,從十幾步外的一叢樹影中轉出來,不知是剛來,還是立在那裡已經看過一會兒熱鬧了。
不過以她那相當容易被激怒的剛烈脾氣來看,定然看不得自己師妹被绯聞莫名刁難,應該隻是才來不久,剛聽見秦紹衣擡了聲調怄她,就忙不疊地來附和了。
衛绮懷無語問天。
怎麼哪裡都有她這個好表妹!
鐘如星究竟是為女主打抱不平的專屬工具人,還是對付她衛绮懷的專屬工具人?!
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在聽見了這句之後才來!
秦紹衣點頭,溫文有禮:“鐘少主。”
“鐘師姐。”
“鐘道友。”
鐘如星踱步而來,也一一緻意,問謝淩嶼:“師妹,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無事。”謝淩嶼說,“不過是方才秦姑娘想要問我一些小事。”
鐘如星追問:“我記得你與秦小姐并不相識,能有何事可做談資?”
“不過是關于崔家長公子的一些傳言。”謝淩嶼溫聲道,“風言風語而已,我已經解釋清楚了。師姐不必擔心。”
又是崔晏。
鐘如星冷冷地望過來。
她直視衛绮懷,道:“既然是秦家女郎和我師妹說話,為何你也在此處?”
衛绮懷懵了一下,思量片刻:撺掇别人吵架這種事兒,她從來沒有過前科吧?
那鐘如星瞪她做甚?
不能因為她在案發現場就一并視為嫌疑人吧。
衛绮懷本來是很想好好說話的,可是又深知跟自己這位表妹好好說話沒什麼用——徒長她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于是她找回了熟悉的吵架風格:“我一個問劍山弟子,在問劍山哪裡不能待?倒是表妹你,來我們問劍山濯劍池做甚?這裡可是問劍山著名的道侶約會聖地。”
她笑了笑:“難不成表妹是來找道侶的?”
鐘如星生平最不喜她這樣說什麼事都胡亂往男女之情上引的輕浮模樣,當即眉頭皺緊:“我愛來便來,你胡言亂語什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般,天天惦記着崔家長公子。”
崔晏崔晏又是崔晏,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再說,按她的海域劃分情況來看,問劍山應該是殷無息的的主場才對!
“……”衛绮懷頭疼地把腦子裡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丢出去,正色道,“你也說了,我愛來便來,我站不站在謝道友和秦小姐之間,關你何事。”
鐘如星:“那你又為何要趕秦四姑娘走?”
衛绮懷:“……我趕她了嗎。”
鐘如星:“我聽見了,你休想狡辯。”
衛绮懷餘光一瞥,瞧見秦紹衣那雙狐狸眼正一眨不眨地、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衛绮懷低聲傳音道:“秦四小姐,好戲看夠了嗎。”
秦紹衣嗔道:“斤斤計較。衛姐姐,你說不過鐘家少主就來欺負我?”
衛绮懷正打算說什麼,就見秦紹衣已經轉過頭去,溫聲細語地對鐘如星開口:“先前不過玩笑而已,鐘少主莫要誤會,非是衛姐姐難為我。”
這就幫她解圍了?
衛绮懷被這一聲綿裡藏針的“衛姐姐”吓得打了個激靈。
鐘如星有意無意地掃她一眼,語氣冷淡道:“玩笑?秦小姐和她關系倒是不差。”
衛绮懷嘴角抽搐:好什麼?
從哪裡看出來的。
誰會跟情敵關系好?
又不是追星同好!
有時她是真想破開鐘如星這個腦殼,看看裡面裝的都是些什麼直來直去還陰陽怪氣的離譜思維。
“所以,你是有事來找謝道友的?”衛绮懷不打算摻和了,一邊說着,一邊擡腳要走,“若是有事,就請二位自便吧,我等不打擾了。”
“是有事,”鐘如星卻道,“我是來找你的。”
無事不登三寶殿。
衛绮懷正要稱奇,就聽耳邊不合時宜地飄來蔺久源的傳音:“師姐!那個姑娘來了!”
她用目光問:“哪個?”
蔺久源輕輕用眼神點了點:“那裡,看,那位紫衣的姑娘,就在燕道友身後不遠處。”
衛绮懷望過去,果然還真就瞧見了一位身着绛紫色裙衫的女人,純淨素雅,溫和含笑。
她的眉毛止不住地跳起來——
“久源,雖然我知道你可能是因為在小廚房待得太久了不太認人……但沒想到你這麼不認人。”
“那可是紫雲宮的二長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