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雲鸢一本正經解釋:“沒有啊,京城百姓的先祖中有見過那個大魔頭的,這些都是他們用畫像記下來的。而且說不定那個大魔頭長得比畫像上的還要吓人呢。”
臨淵不禁暗自道:“卞刃啊,卞刃,我本以為人界把我傳得夠不堪了,沒想到你比我還慘,這簡直把你說成一頭野獸了。實話說,論長相嘛,雖然你遠不及父帝,卻也算得上周正,更是妖魔界的開山元祖。你這樣好面子,如果知道自己被诋毀成這樣怕是會氣得重聚元神,到時候人魔神鬼四界怕是又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了。原因卻是因為别人說你長得醜,恐怕萬年後,當人們翻閱史冊的時候怕是要笑掉腦袋。”
回過頭來,他這才發現對面的女孩兒正用一種十分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便是拉回了神思,故作嚴肅道:“喬姑娘,倘若今日我敵不過,你被妖怪擄去魔界,而且如果那位魔界的大王喜歡你,要你嫁給他,你會怎麼辦?”
“甯為玉碎,不為瓦全,我死也不會嫁給他。”喬雲鸢一口答道,眼神堅定,沒有一絲猶豫。
“為什麼,就因為他長得醜。萬一江湖上的傳言不是真的,魔族王上如果不是青面獠牙的野獸,而是一個美男子呢?”
“美男子?”
“是啊,比如像本公子這樣的。”臨淵說着有些傲嬌地指了指自己。
“噗!”喬雲鸢瞬時捂嘴笑起來。
“公子,你,你可真會想,不過嘛,如果那個大魔頭長得像臨公子一樣好看。哦,不,隻需有公子一半好看,那我說不定會思慮一番再做打算。”
“你說得是真的?”臨淵有些驚喜地問。
“假的。”喬喬看着臨淵一臉嚴肅的樣子,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喬雲鸢暗自道:“看不出來,這人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呢!”
臨淵又問:“為什麼?”
喬雲鸢漸漸止住了笑容,轉而用嚴肅地口吻說:“并非因為容貌,不管他長得醜還是美,我都不會嫁給那個殺人嗜血的大魔頭。”
“殺人嗜血,這,這,有嗎,我幾時殺人,幾時噬血了,嗯?”
“喬姑娘,據我所知,魔界群妖已有多年未曾踏足人界了,又何談殺人嗜血呢,莫非你親眼見過?”
“公子說笑了,我怎麼可能親眼見過那些妖怪害人的情景呢。”
臨淵暗自思索:“也對,你看我,說些什麼呢,雲鸢是人族女子,現在也不過十五六歲,第二次仙魔大戰發生在兩百多年前,那個時候她的太祖父都未必出生,她怎麼可能親眼見過呢?”
“臨公子,你幹什麼發愣啊?公子,臨公子。”
“沒什麼,這些都是傳言,未必就是可信的,姑娘覺得呢?”
“公子此言差矣。”
“怎麼說?”
“并非都是傳言,我在幼年時曾聽阿爹說起他的太祖父那一代的傳說。傳聞許多年前,魔界和仙界争霸,妖獸和天兵厮殺,妖怪以人為食,害得多少家庭無故離散,我們卻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天帝陛下降服了那個大魔頭,妖魔才不敢肆意害人了,雖然不知傳聞是否為真,但是我們确實安穩地度過了這些年。沒曾想那些妖怪現在又出現了,那個大魔頭居然還縱容他的手下擄掠無辜女子,真是可惡至極!”喬雲鸢說着說着便有些生氣。
臨淵暗自想:“那些事都是卞刃幹的,如今人界還不知道魔界已經易主,才會對我有如此誤會,看來應該找個恰當的時日告訴他們才是!”
見他剛剛又發愣,喬雲鸢便溫聲問:“公子今夜總是心不在焉的,是有什麼心事嗎?”
“呃……”臨淵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我……我隻是想起了家裡的一些事。”
喬雲鸢以為他是想家了,便也不再繼續問下去了。
二人又靜靜地待了一會兒,臨淵又問道:“姑娘現在還害怕嗎?”
“我早就不害怕了。”
見對面的男子面露疑惑,她又繼續道:“公子修為高強,與公子待在一起我覺得十分安心,便不害怕了。”
看着眼前這雙充滿信任的杏眸,臨淵的心又怔了一下。
喬雲鸢打了一個哈欠,又重重的伸了一個懶腰,道:“那個,我,我有些困了,想睡一會兒,可以嗎?”
“睡吧 ,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臨淵輕輕道,眉眼間洋溢着暖暖的笑意
喬雲鸢便趴在石桌上小憩起來,月光照在她的半側睡顔上,顯得那樣清麗可愛,令人動心。
夜深了,亭子裡有一絲寒涼,臨淵悄悄施法讓周圍變得暖和了起來,又化出一頂灰色鵝毛披風并将它輕輕披在喬雲鸢的身上,襯着手靜靜地注視着眼前的女孩兒,隻見她的神情平靜,即使睡着了嘴角還微微地翹着,似乎沒有半點煩惱。他的心中既喜又憂,因為自己喜歡的女孩兒相信自己,願意讓自己保護她,可是一旦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會不會躲避甚至是厭惡憎恨自己。
不知何時,那一輪上弦月消失在厚厚的雲層間,整個庭院浸潤在如墨的夜色中。
一直等到三更也沒見妖怪來,那些派去守在有女兒的百姓家的侍衛也回來禀告說并未見那些擄走姑娘的賊人。
陸筅打了一個哈欠說:“今晚他們不會來了,不如我們今晚就到這裡吧。”
慕容曦道:“聽百姓說他們的女兒都是一入夜的時候被那些黑衣妖怪抓走的,現在都到三更天了都沒見那些妖怪現身,而且派去守在有女兒的百姓家的侍衛也回來禀告說并未見一個賊人過來,看來他們今夜不會來了。”
陸筅有些不耐煩道:“都等了這麼久了,連個妖怪的影子都沒見着,我看我們也别在這裡瞎忙活了,快各自回房歇着吧!”
元湉也道:“陸兄說的是,那些妖怪要來的話早就來了,我看今夜就到此為止吧。”
慕容曦看向喬骘:“喬族長認為呢?”
“既然我們做了準備,那便再等一會兒吧,再等半柱香的時辰,如果還是不見,我們便各自回房歇息,你們意下如何?”
“既然喬族長都這麼說了,那就再等等吧,反正都等了這麼久了,也不差現在這一會兒。”陸筅道,他雖心裡一萬個不願意,卻不敢反對慕容曦和喬骘的決定。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慕容曦便道:“今日三位族長都累了,既還是不見那些妖怪出現,三位便就此回房歇息,我們明日再作打算吧。”
“告辭!”
“告辭!”
陸筅和元湉說着便各自帶着一衆護衛離開。
喬骘一走到亭子便感受到這裡似乎十分暖和,不禁心生疑惑,又還注意到自己女兒趴在石桌上沉沉睡去,身上還披着件鵝毛披風,而對面坐着的男子卻隻是襯着手微微小憩。
看着眼前這一幕,他便覺得這位素未謀面的少年是個細心體貼之人。
臨淵感受到有人來到了亭子便睜開了眼睛,看清來人後,他便起身,微微拱手道:“首領大人。”
喬骘也颔首還禮,并道:“多謝公子照顧小女。”
臨淵客氣道:“首領大人客氣了,我其實并未做什麼。”
喬骘走近喬雲鸢并輕輕喊道:“鸢兒,醒醒,醒醒……”
“爹爹,你怎麼來這裡了?”喬雲鸢揉了揉眼睛,起身四處望了望,疑惑地問。
“已經過了三更了,那些妖怪今夜不會來了,丞相大人讓我們各自回房歇息,明日再想辦法。”
“哦,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