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您鳳神儀秀,俊美不凡,又貴為神族君上,魔族之王,五界不知有多少女子都對你傾慕不已,何愁娶不到妻子呢!”
“雖是如此,可本王隻想與自己真正喜歡的女子結為夫妻,從此山高水闊,咫尺不離。”
“俗話說千金易得,真緣難遇,若是王上您不能遇見那樣的女子,又當如何?”
“若非如此,本王願自斷情絲,永世孤身,不理塵緣。”王上的性子果然與那時的先天帝别無二緻。”
“嶺主何出此言?”
“王上,您不知曉,先天帝陛下也說過你剛才一樣的話。”
“若說起父帝,本王還有些事要向嶺主請教。”
“王上請講!”
“第一次仙魔大戰中,父帝帶着衆神與魔族大戰并取得勝利,當時麒麟族,鳳族,龍族都想與父帝聯姻,更是有不少仙族貴女傾慕父親,父帝何以偏偏立了一名魔族女子為後,就連後來出自麒麟族的玉姝都隻能居妃位。
“而且父帝一直寡言少語,神辭嚴肅,隻有在母親面前才會笑,才會不停說話,與跟我們在一起時完全是兩個人。”
“父帝從未提過他和母後之間的事,本王一直有些好奇。”
“王上是想知道先天帝陛下和天後娘娘是如何相識的吧?”
“嗯。”臨淵點頭道。
“怎麼說母親也是出自窮奇族,噬生嶺主應該了解其中淵源吧!”
“噬生嶺主,不知你還記不記得,那日你和其他三位嶺主來無清宮時本王就想問你的,但是那時與你不過兩面之緣,你又一副十分警惕的樣子,想着問了你也不會細說,便沒有開口。”
“記得,記得,那時王上要臣在族中給你選美貌女子送過來,其間提到了天後娘娘,所以王上是……是想問臣關于天後娘娘的事!”噬生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是啊,那時本王就是想你能留下來給本王講父帝和母後的故事,所以才那樣說的,結果沒想到你不但沒明白本王的意思,而且還被吓到了。”
“哦,臣,臣那時還以為,以為……”
“以為什麼?”
“以為本王真的想跟你要美人?”
“果然是這樣!”見他低頭閉口不言的樣子,臨淵便道。
“看來那時本王在你眼中與人界的纣王,幽王無異,真是太冤枉了啊!”
“都怪臣愚鈍,不能明白王上的意思,請王上恕罪!”噬生揖手道。
“好了,好了,本王與你說笑的,何必當真,快起來!”
“王上,其實天後娘娘并非生自我們族,隻是幼年時偶然流落此地,并被一戶以種植月見草等各種草藥為生的族民收養。”
“在第一次仙魔大戰中,汴刃帶着兇獸占領魔族并實行殘酷的統治,我們幾族都不肯臣服,他由此殺了我們不少族民,天後娘娘的養父母也在那個時候遇難。”
“神族取得大戰的勝利,魔族臣服天族,因此獲得了短暫的安甯。”
“後來卞刃逃離囚懸崖并重新返歸魔族,又打破了魔族以往的安甯,雖然他元氣大傷,但是曲武将軍仍被他打成重傷,然後返歸天庭禀告天帝。”
“後來他又帶着護法巫重及一衆妖獸來到四嶺,我的父親帶着其餘三嶺的嶺主拼命與之抗衡,卻不能敵。後來他殺了我父親,那時我正值舞勺之年,不能與他抗衡,為了阻止其濫殺我們族民,便帶領三位嶺主一起臣服于他。”
“卞刃并沒有一回來就又跟神族開戰,而是與神族講和,提出要臣服神族統治,卻提出必須當面與先天帝商議兩族休戰之事。”
“什麼臣服,依本王看,這一切其實都是汴刃那個大魔頭的詭計而已吧!”
“王上說的沒錯。”
“哦?”
“其實是因為他在大戰中受的傷還未好,而且修為也失了不少。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先天帝也在那次大戰中受了傷,便想試探,看看他的傷勢如何,法術修為恢複了幾成。”
“那次先天帝陛下确實受了不輕的傷,本不想親自去與他和談,但是基于卞刃向神魔兩族宣告了和談的條件,神魔各族都搖搖望着,并期待能夠就此休戰,取得兩界的和平,先天帝陛下便暫時用真氣封神脈,讓他人看不出他受了傷,也無法循他的蹤迹,然後故作若無其事地來到圭山與汴刃相談,還說要好好在五界巡遊一番。”
“卞刃見他無恙,便也不敢輕舉妄動,隻得暫時簽了停戰協定,并假意與其結為兄弟。而且為了打消他的疑心,先天帝陛下還在圭山待了幾天,二人一起遊山玩水,甚為悠閑。”
“後來天帝陛下離開魔族後,卞刃也去了赤水洞修煉。”
“那時臣剛好處理完父親的後事,登上嶺主之位,并重新整頓窮奇族。”
“一日,侍衛通報說一名女子擅自闖入苑中時被他們攔下,問她何故擅闖窮奇族,她一開口便說要見嶺主,侍衛們說嶺主事務繁忙,不肯理會,然後将她驅逐出去,結果她卻一把跪在門口,一直跪了幾天幾夜,侍衛們見狀便來向我禀告此事。”
“那名女子不過碧玉年華,臉上和手上都有些一些傷痕,雖說隻穿了一身粗布衣裳,兩個麻花辮都有些髒亂,卻是眸若秋水,眉如翠羽,俨然一位俏麗佳人。”
“她一見我便立刻施法變出一些仙草,我瞧着都是些長在崖壁和湖底的珍貴藥草,不能輕易擇到。她想用這些仙草換一顆天元聚魂丹,問及緣由,她也不肯細說,隻是說家裡有人受了傷,需要天元聚魂丹,見我遲遲不應便更加着急,還說願意采取更多的草藥來換取。”
“天元聚魂丹是魔族靈丹之一,雖說很是珍貴,但噬生苑并不缺,我便贈給了她幾顆,她滿臉感激地向我道謝後便匆匆離開。”
“後來很長一段時日都沒有再見那名女子,直到有一天,她又來到了這裡,并帶來了一些草藥,說是要向我道謝,雖然臉上和身上仍有傷痕,卻不似那日擔憂着急,俏麗的臉上反而隐隐挂着喜悅。”
“我便随口問了幾句,她便回答說她得了家人,也得了夫君,後便匆匆離開。”
“王上,說到此處,您應當能猜出那女子是誰了吧!”
臨淵早已聽得愣住,道:“是我母親?”
“王上說的沒錯,那女子正是天後娘娘。”
“就在那女子前來向我道謝後的第三日,侍衛又進來禀告說有人又要見我,我還以為又是那女子,便讓她在正殿等候。等我來到這裡時,卻隻見一名男子。”
那男子一樣穿着粗布麻衣,額間留兩縷須發,還用樹藤绾着發髻,卻是龍章鳳姿,英俊不凡。
“我才認出他是先天帝陛下。”
“他說要回天宮,并托我好好照看那女子。”
“我便試着去問他與那女子之間的事。”
“他說他為了打消卞刃的疑心,一直在魔族遊蕩,直到看見汴刃去了赤水河後才決定回天宮,然而封住靈脈導緻靈力不支,又沒有帶坐騎白虎,便從雲間墜落。醒來後看見自己在一個樸素的小茅屋中,一名女子端着藥碗進來。那女子對他說她采草藥時看見了倒在草地間的他,便把他帶了回來,探過脈息知道他受了傷,且真氣缺失。他想着不過是舊傷未愈,再說休息幾日後已經好了許多,便要離開,她卻不許,還說要他在此好好養傷,好了之後才能走。起初他并不明白她為何總是出去很久,後來才知道她是跑到很遠的地方采草藥去了。一開始,他隻是靜靜地看着她做飯,搗藥,熬藥,而她卻喜歡邊做事邊同他說話。”
“後來她不知從哪裡拿來了一顆天元聚魂丹,還非要讓他吃下,他知道這丹藥對他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但為了不讓她擔心,他還是吃下了。又陪她一起去采草藥,她問起名字,他說他叫“林一”,是一棵修煉了上萬年的樹精,而且家中排行老大,所以便娶了“一”字。她也對他說起自己的名字,韻和,韻律的韻,平和的和,她也不知道這個為何她的親生父母為何給她娶這個名字,但是每次看到“和”字,她便猜想是因為他們想要五界安甯。”
“後來他完全好了,她便讓他離開,他卻想要報了救命之恩才肯走,問她想要什麼,她卻說自己自幼樸素,以采草藥為生,也不缺什麼東西,不想讓他報答。他卻說她缺一位至親,一位能夠永遠與她相伴的夫君。二人就對着滿山的草藥拜了堂,點了一對紅燭,結為了夫婦,并許諾生死相伴。”
“後來……”
“後來父帝回天宮後便用七彩流雲轎将那女子接回天宮,诏告五界,立她為天後。”
噬生本欲繼續,卻被臨淵打斷,臨淵說起這句話時眉眼間滿是溫柔的笑容。
“難怪後來父帝不肯輕易出戰,且很多次都對大哥和我說起要維持五界的和平,原來是因為母親。”他又補充道。
“噬生嶺主,謝謝你今日給我說這些。”臨淵微微揖手。
“诶,使不得,使不得,臣隻是将所知告訴您,怎敢當您如此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