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隐身飛到冀城城外,又在城門處有士兵看守的地方施法布了結界,以将所有妖魔隔絕在城外,随後叉腰望了望四周,道:“還躲着做什麼,出來吧,我早就發現你了。”
一抹赤紅落下,便見一名穿着帶條紋的紅棕色錦袍,棕發高高梳着馬尾,年貌約舞象之年的男子從右邊的草叢裡出來。
他邊走邊喃喃道:“怪了,我藏得這樣仔細,怎麼就被你發現了?”
“就你這身裝扮,但凡眼睛不瞎,看不出來那才怪呢!”
赤瑞四處望了望,疑惑道:“王上,我打聽過了,這裡是人界的冀城,你來這裡幹嘛啊?”
“這不好久沒來人界了嗎,随便轉轉。”
“哦!”赤瑞說着點了點頭。
臨淵又道:“欸,我走的時候你不是上天去了嗎,怎麼又來人間了?”
“對了,你不問我都忘了,差點耽誤了正事!”
他随即變出一張紅色請帖遞給臨淵。
臨淵接過瞧了瞧,道:“這是?”
“前段時間宗峰上神來參加了陛下的朝會,還在金極殿上當着衆仙的面向陛下請了罪。朝會的第二日麒麟谷的仙使又來觐見陛下,說是奉宗峰上神之命前來邀請陛下和你參加宗峰九萬歲的壽辰。本來陛下是要差人将這請柬送到無清宮的,但不是因為我在天宮嘛,所以陛下就把他給了我,讓我給你帶回來。”
臨淵一邊看着這張請柬一邊默默思索:“大哥應該會借此次宴會就麒麟族上次大戰的功勞進行封賞,打破與麒麟族前段時間的僵局,同時也叫龍族和風族打消兩家獨大的心思,從而達到三族平衡。”随即又問:“赤瑞,陛下除了将請柬遞給你外,還說了什麼?”
“還說了什麼?嗯……赤瑞捏着下巴仔細地想起來,随後道:“陛下除了要你準時前往麒麟谷參加宗峰的壽辰外,就沒再說什麼了。”
“行吧,我知道了。你的任務也完成了,回去吧!”臨淵揮揮手,随後便繼續往前走去。
赤瑞趕忙繞到他面前,雙手叉腰,委屈巴巴地說:“呵,阿淵,你就這樣卸磨殺驢,呸呸呸,卸磨殺鹿啊!”
“沒有啊,我不是怕你跟着我在人界受苦嗎,所以先叫你回去啊。”
“話說得好聽,阿淵你知不知道我為了給你送信,差點讓那隻大老虎給吃了!”
“哦?”
“這是怎麼回事呢?”
“那天我去拿請柬時陛下沒在,清甯殿内隻有那隻大老虎,他在替陛下整理奏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一下子就記起了那日在水晶殿的事。光一個眼神就把我吓了個半死,如果不是陛下來得快,恐怕我早就成一堆碎骨頭了。”
臨淵聽後便展顔笑了起來,又道:“赤瑞,我怎麼記得你說過你不怕阿嘯的?”
“我,我什麼時候說過……”
“好了,走了!”臨淵拍了拍他的肩,随後飛身離開。
“诶,你等等我!”他喊着便也飛着跟了上去。
喬骘和喬雲鸢各騎一匹青鬃在前面快速跑,翠珠和絲雨坐在中間的馬車上,玄甯則帶着玄清坐在另一輛馬車上,幾十名侍衛騎馬跟在後面。
來到一處城門口,喬雲鸢望着門上那幾個大字道:“阿爹,我們到靴城了!”
喬骘轉頭吩咐肖楠道:“我們趕了半日的路,想必大家都疲倦了,先找個客棧用膳并歇息一晚,明日再走。”
“是,首領大人。”
赤瑞一邊在雲間飛一邊問:“阿淵,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前面那些人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
赤瑞不禁暗自疑惑:“我們跟着他們做什麼,難不成他們是妖怪?可他們身上并無半點妖氣,分明是都是凡人啊。算了,阿淵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隻管跟着便是。”
臨淵在那家名為悅來客棧的門前隐身落下,赤瑞見狀也來到他身邊。
“阿淵,你要住店嗎,我這就進去為你安排。”他說着便要往裡面走,卻被臨淵拉住。
“怎麼了?”
臨淵也來到了冀城并随便找了條街閑逛,這次他帶了一頂銀色面具,一路上倒是省掉了不少麻煩。
“喬姑娘,冀城這麼大,你家到底在哪兒呢?”他不禁默默念叨。
“賣糖葫蘆!”
“酸甜可口的糖葫蘆喲!”
“诶,糖葫蘆,不就是那個紅珠子嘛?”他說着便徑直來到了那個小販面前。
“老闆,這多少錢一串兒?”
那人一眼便将他認了出來,道:“你,你是那天那個……”
臨淵疑惑道:“老闆,你認得我!”
“嗨,你不就是那天那位把我的糖葫蘆當成簪子插在頭上的公子嘛,就算你帶了面具我也認得!”
臨淵仔細瞧了瞧他,随即笑着道:“哦,我也想起來了,那天我就是在你這兒買的糖葫蘆!”
那人笑着道:“是吧,公子也記起來了!”
臨淵摸摸頭,有些尴尬道:“老闆,你的記性可真不錯啊。不像我,見你換了身裝扮,差點沒認出呢!”
“公子,那日接了你的金子後我一直十分愧疚,便将公子給的金子都妥善保管起來,以求他日再遇見公子時能将其還您。後來京城當集,我便帶着拙荊前去賣糖葫蘆,但是拙荊一到了那裡便受了風寒,京城不像此處,除妙春堂外,其他醫館的診治費用極高,我沒有足夠的銀兩為拙荊抓藥,便用了公子給的那錠金子,也多虧了公子的那錠金子,拙荊的病才能治好,我在此謝謝公子了!”他說着便對臨淵鞠了一躬。
臨淵便道:“沒事,老闆,你娘子的病好了就好。”
“公子放心,我一定多賣些糖葫蘆,将餘下的銀子都還給你。”
“不用了,老闆,我那日說過我還會來吃你做的糖葫蘆,那些銀錢就當提前付賬了。”
“公子,就算你吃半輩子糖葫蘆,也遠遠抵不了那錠金子的。”
“老闆,若你心裡實在過不去,那今後就将你的糖葫蘆做得更好吃,然後賣得便宜一些,如何?”
薛成連連點頭道:“好,好!”
那糖葫蘆小販看了他一眼,臉上随即現出一抹猶豫。
“怎麼了,老闆?”
“公子,恕我多嘴一句,你認識丞相大人嗎?”
臨淵頓了下,随後道:“哦,上次我去京城的時候與丞相大人有過一面之緣,怎麼了?”
薛成趕忙道:“公子,你還不知道嗎,丞相大人在京城貼告示重金找你呢!”
臨淵默默疑惑:“怪了,慕容曦他找我做什麼?”随即便問:“那你知道丞相大人為何找我嗎?”
他搖搖頭道:“不清楚,隻是那日賣糖葫蘆的時候看見慕容府的侍衛長厲銘和厲铉親自出來貼的告示,說若是誰告知關于你的消息便能取得豐厚的獎賞。”
臨淵笑了笑,随後道:“老闆,你與我說這麼多,難道不怕我是賊子惡徒,因為犯了重罪才被丞相府通緝的嗎?”
那人笑了一下,随即道:“我雖隻是一個賣糖葫蘆的,沒見過多少世面,但這些年帶着拙荊到各城去賣糖葫蘆時也與不少人打過照面了,是非善惡還是分得清的。公子雖然言行舉止是有那麼一點兒奇怪,但我看得出公子是一個良善之人,絕非賊子惡徒。”
聞言,臨淵不禁心裡一暖,便覺自己下令不讓妖魔界的妖怪或精靈傷害人界百姓是個正确的決定。
臨淵駐足問:“老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我叫劉貴,不知公子的名字是?”
“哦,我叫臨淵。”
劉貴想了一下,又道:“林公子,你若有時間的話還是去京城看看吧,問清丞相大人尋你的緣由,也好免去一些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