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瑞便有些嚴肅地問:“阿淵,有件事我不明白。”
“我知道,你不就想問我剛才為什麼一直跟着那群人,而且還包下客棧給他們住,對吧?”
赤瑞點點頭。
“因為其中一位是我的朋友。”
“朋友?”
“哦,好吧!”
“不過你剛剛未免也太大方了,那可是兩錠金子啊,就這麼給那個客棧掌櫃的了,也不知道心疼一下。”
“兩塊金色的石頭而已,魔界随便往地上一挖都是,有什麼好稀奇的。”
赤瑞歪頭想了一下,随即道:“說得也是。”随即将牛肉和燒鵝遞給他,并道:“阿淵,給!”
“我落日之前在冀城的香居坊吃了晚飯的,現在并不餓,你吃吧。”
“哦,行吧。”他說着便将裝牛肉的紙袋子打開并開始吃起來。
“嗯,這人界的食物确實蠻香的。”他說着又打開酒壺飲了一口,随即連連咳起嗽來。
臨淵趕忙為他拍背,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止住。
臨淵便取出手帕遞給他擦了擦嘴,又看着他咳紅的臉,道:“慢點喝,我又不會跟你搶。”
“不是,阿淵,我沒有喝很快,是這酒濃度太高了,一點兒不像果酒。”
臨淵施法探了探,随即皺眉道:“不錯,這果酒濃度确實挺高的。”
喬骘帶着衆人在靴城城門處登記完了才進城,一路走來,除了兩間藥鋪隐約開着半扇門外,各個商鋪和屋舍都房門緊掩,街上首領府邸派的巡邏士兵外,一個人都沒有。
“阿爹,您瞧,前面有家悅來客棧,看起來還挺大的,我們去問問,要是還有房間的話,今夜我們就在那裡歇息吧!”
“好。”
喬骘、喬雲鸢、肖楠,以及一衆侍衛都從馬上躍下,絲雨和翠珠也從馬車裡出來了,卻唯獨不見玄清和玄甯。
肖楠來到他們坐的馬車外說:“兩位道長,今日天色已晚,我們要找一家客棧休息,請先下馬車吧。”
沒有回應,喬骘便道:“怎麼回事,難道他們睡着了?”
肖楠對兩位車夫道:“你們掀開簾子看看!”
他們掀開簾子,然後便道:“大人,兩位道長都閉着眼睛呢,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喬骘便道:“肖楠,你上去看看!”
進入馬車,見二人倚着靠背閉眼靜坐,注意到玄甯微睜雙眼,嘴唇泛白,而旁邊的玄清則雙眼緊閉,嘴唇發紫,身子也在不斷抽搐,便道:“兩位道長,你們這是怎麼了?”
喬骘也帶着喬雲鸢來到馬車旁,喬骘道:“到底怎麼回事?”
玄甯以微弱的聲音答道:“師弟身上的瘴毒發作,我隻得用内力為他壓制,奈何不起作用。”
喬骘雖不是修行之人,但是由于從前跟歐陽炳在一起打過仗,偶爾也聽他提起過修行的一些事情,因此也知道内力是怎麼回事。
“來人!”幾名侍衛匆匆過來。
“扶着兩位道長!”
“首領大人,在下與師弟這一路給您添麻煩了。”玄甯步伐不穩,又扶着玄清,卻仍微微颔首道。
“兩位道長,你們再堅持些,今日過後就隻有一日的路程了,明晚我們便可到達京城,到時候我先帶你們去紫竹圩拜見歐陽族長,求他救治玄清道長。”
“多謝。”
喬骘帶着衆人走近客棧,掌櫃的和衆小厮趕忙來到他們面前道:“客官,你們總算來了,酒菜和客房都已備好,快入座吧!”
喬骘和喬雲鸢一齊摸不着頭腦,喬雲鸢便問:“掌櫃的,你怎知我們要來此處用膳和歇息?”
“客官,剛才有兩位客官包下了小人的客棧,還吩咐小人為你們備好酒菜和客房。”
“這?”喬骘不禁疑惑。
“怎麼,客官,你們不知道嗎?”
喬雲鸢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便問:“掌櫃的,你可知那兩人去了哪裡?”
掌櫃的旁邊那名系着粗布圍裙,頭上戴着根銀簪,年貌大約三十出頭的女人便道:“姑娘,我們與那兩位客官素不相識,他們包了小店後,打包了一些吃食就離開了,我們确實不知他們去了哪裡。”
喬骘對肖楠使了個眼色,肖楠便帶着十幾名侍衛取出銀針将桌上的飯菜一一查驗,随後肖楠便對喬骘點了點頭。
掌櫃的便道:“客官,你懷疑我們在飯菜裡下藥?”
剛剛那名女人帶着幾分委屈和不悅道:“我與夫君天黑便開始為你們準備飯食,又将所有客房打掃得幹幹淨淨,忙前忙後卻招來了你們的懷疑,你們要是實在覺得我們居心不良大可以去别家住,大不了我們将銀子退還給剛剛那位客官,不做這單生意就是。”
肖楠厲聲道:“放肆,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随即侍衛們一起拔出劍指着掌櫃的,他身邊那名女人,以及店裡的七八名小厮。
掌櫃的立即就慌了,趕忙道:“拙荊不會說話,還請公子寬恕!”
喬雲鸢便對侍衛們道:“兄弟們不要無禮,快把劍收起來。”
随後她又看着掌櫃身旁那名女子道:“這位夫人,此舉并非我們所願,實在是你的言行舉止太過異常。也不妨對你直言,我和我父親都是習武之人,我的這些兄弟也都武藝精進,你們要是敢存些其他心思,我們手中的劍可不認人。”
掌櫃的便道:“不敢不敢,我和拙荊之所以提早備好飯菜和客房,全是受人之托。”他說着又從衣袖中取出兩錠金子,并道:“客官你瞧,這便是剛剛那位客官包下小店給的金子,我經營小店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用金子付賬呢。”
喬雲鸢仔細瞧了瞧那錠金子,又問:“掌櫃的,那你記不記得那位客官長什麼樣?”
那名女子答道:“姑娘,兩位客官都帶着面具,而且他們來得時候天還沒有完全黑,小店今日并無客人,也就沒有點石燈,屋内有些暗,我們并沒有看清兩位客官的長相。”
見他們仍面帶疑惑,掌櫃的又道:“想必他們是客官的哪位朋友,知道客官來此便想盡些自己的心意,客官先用膳吧,不,菜煮好有些時辰了,再不用的話可就涼了。”
喬骘雖然還是覺得很奇怪,但鑒于肖楠已經用針試過菜,裡面并沒有加任何奇怪的藥,便道:“好了,大家快坐下用膳吧,吃完了好早些休息。”
衆侍衛一起道:“是。”
喬雲鸢看了一眼侍衛扶着的玄甯和玄清,又道:“掌櫃的,你能先準備一間房給這兩位公子歇息嗎?”
一名小厮上前道:“這位姑娘,客房早就收拾出來了,兩位公子随小的來便是!”
那名女子又道:“這兩位客官臉色不太好,尤其是這位客官,是患了什麼隐疾嗎?前面不遠處便有一個醫館,想必現在郎中還在,要不要小婦人差小厮去請個大夫來替兩位客官看看。”
“不用。”玄甯平靜道。
“這……”正當她疑惑時,喬雲鸢便道:
“夫人,多謝你的好意,兩位公子隻是因為趕了很久的路,太疲倦而導緻舊疾發作,休息休息就沒事了,不用請大夫。”
“好的。”那女子又對身邊的兩名小厮說:“你們快帶兩位客官上樓休息。”
兩名小厮便道:“兩位客官請随我們來。”
侍衛便扶着玄清和玄甯跟着他們去了。
喬骘,喬雲鸢,翠珠,絲雨圍坐在一張桌子旁。
兩位侍衛下樓後,喬骘對他們招了招手,他們便一起走到他的面前。
“兩位道長的情況如何?”
“玄甯道長扶着玄清道長睡下後,便在一旁開始打起坐來,卑職見不便打擾,就出來了。
喬雲鸢又招手道:“掌櫃的,你過來一下。”
“客官有什麼吩咐?”
“麻煩你再準備兩份飯菜送到兩位道長的房間。”
“姑娘放心,小人适才已經讓小厮備了飯菜送去樓上,兩位道長現在應該已經在吃晚飯了。”
喬雲鸢微微颔首道:“多謝掌櫃的。”
“客官不必跟小人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