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傾雅帶着失落同吳良回到了雅居殿,小雯和小香上前行禮:“貴妃娘娘,司空大人,你們回來了?”
洪傾雅看了看宮内,随即問:“小雯,小香,恪兒呢!”
“這……”
“吞吞吐吐的幹什麼,還不快說恪兒去哪兒了?”
“貴妃娘娘,大殿下同離秋和留春去玩蹴鞠了!”
一聽這話,吳良的眉頭馬上又皺着了:“這小子怎麼又去玩了,他今日的書讀完沒有?”随即看向洪傾雅,帶着些許質問道:
“雅兒,我那日不是讓你好好管管他嗎,你到底在做什麼?”
小雯便道:“回司空大人的話,這些時日大殿下一直留在殿内聽太傅講學,今日眼見着天放晴了,前些時日又覺得頭暈心悶,将功課看完後才決定出去玩一會兒的!”
“那他今天學了些什麼,又看的是什麼書?”
“你們還不快去将恪兒今日看的書拿過來給司空看看!”
小香連忙往内殿跑去,将榻幾上的兩本書拿上便又匆匆出來。
“司空大人,這,這便是大殿下今日看的書!”她顫顫巍巍地将書遞給吳良。
吳良瞅了她一眼,随後一把将書扯去,隻見封面上用楷體寫着“韓非子”三字,他的怒氣漸漸消了些,翻開看了看,發現書中那些用不同顔色的筆對生詞的标注的墨還沒有幹完,眉頭瞬間便舒展開來。
“沒想到這小子還真開竅了,也用了功,不錯,不錯,既然要成大事,就得多讀韓非商鞅的書,隻有明白了他們的想法,才能知道如何治國!”他一面看一面笑着喃喃道。
小雯和小香互相看了一眼,又繼續俯身将頭垂下。
“呐,将書拿進去吧!”吳良又立即将書合上并遞給小香。
等到她将重新放回遠處後,洪傾雅便對宮中的内侍和宮女道:“本宮和司空大人還有一些要事要談,你們都先退下吧!”
“是,貴妃娘娘!”小雯和小香說着便帶着他們退到殿外。
“舅舅,您,您坐……”洪傾雅對他道。
吳良便尋了一處榻幾十分随意地坐下。
洪傾雅又去為他斟了一杯茶,一面遞給他,一面道:“舅舅,您喝茶。”
吳良看着她,又道:“雅兒,恪兒将來可是要繼承大統的,你可不能就這樣放任他整天不學習聖人治國之道。而是和他身邊的那群内侍厮混在一起!”
“沒有,沒有,舅舅你不知道,恪兒自從那日去雪地裡玩球不小心摔了一跤後便突然開始對學習和練武上心了,不僅認真聽太傅講課,自己獨自閱讀聖賢之道,而且也天天跟着陛下給他安排的武官學習武術,一點都不像從前那樣隻知道貪玩了。”
聞言,吳良更加欣喜了,道:“這都是真話?”
“是的,舅舅!”
“太好了,恪兒懂事了就好,懂事了就好,如此才有繼承大統的皇子氣概嘛!”
“舅舅……”
“怎麼了,雅兒!”
“舅舅一直說要讓我們恪兒繼承将來繼承大統,可是自從上次的事情,陛下已經好久都沒有來看過恪兒了,倒是經常往鳳儀宮跑,我覺得在他心中應該更喜歡司馬钰了,萬一他……”
吳良突然皺眉道:“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因為你那日去惹喬骘的女兒,又怎麼會讓陛下禁足這麼久,弄得陛下對你心生厭惡以至于這些時日都不怎麼器重恪兒?”
“舅舅,那天的事情不怪我,那個喬雲鸢不僅随着皇後在宮中随意進出,還一直繞在陛下的身邊,一點都不懂禮數。她不過是一介外臣之女,憑什麼這樣?我就是看不慣,所以才出手教訓她的!”
“我不過打了她一巴掌,說了幾句她爹,她就召來滿宮的喬家侍衛将我圍了起來,陛下一看到後不僅沒有責備她半分,反而還将我掌嘴二十,還把我關在寝宮,直到昨日才肯放我出來,算起來都整整一個月了!”
“我說你惹誰不好,偏偏要去惹那個喬雲鸢,你知不知道那丫頭是喬骘的獨生女,喬骘為了不讓她受其他女人的欺負,自他夫人死了後,這麼多年來都沒有續弦,就連一門侍妾都沒有納過。從小是當作珍珠一樣在喬府那個大金蚌中養大的。她受了委屈,喬骘要是性情急躁,估計這會兒早就和我們打起來了!”
“若一旦打起來了,你知道會有多少士兵犧牲嗎,就因為你那任性的一巴掌,一句話?”
洪傾雅低着頭有些害怕地問:“舅舅的手中不也有許多兵嘛,我們為什麼要怕喬家?”
“我的兵?哼!我和你大伯手中的兵加起來還沒有喬骘玉明台裡的侍衛多呢!而且玉明台裡的侍衛全都是被那些跟着先帝打過無數勝仗的老将軍一手訓練出來的,我的你大伯手下則大多數是一些殘兵散将,還要我們親自去指揮訓練,你叫我們拿什麼去跟喬骘打?”
“而且一旦我跟喬骘打起來,慕容家也不會袖手旁觀,若是那些銀盔甲兵參和進來,我們就連搏一番都沒有機會。那小子一向心狠手辣,上次在朝堂上我差點就讓他給害了。按照他的性子,他肯定會借此機會将我們吳家和你們洪家一舉鏟除,到時候别說你,就連我,你大伯,還有恪兒,我們整個洪家,吳家,一個都活不成!”
洪傾雅顫顫巍巍道:“這,這麼嚴重啊……”
“沒錯!”
洪傾雅面帶疑惑地問:“不過,有一點兒我想不明白,那個慕容曦為什麼一直要幫着喬家跟舅舅做對啊,他們慕容家是天下第一世家,而喬家剛好居第二位,不僅如此,喬雲蝶成了皇後,他們喬家更是有皇室宗親的身份,明面上比他慕容曦一個外臣要名聲大得多,按理說他慕容曦不應該防備和打壓喬家嗎,為什麼他們還走得那麼近?”
“看來雅兒在這方面看得還挺清楚,不過考慮得還是不夠深!”
“雅兒不明白,還請舅舅解惑。”
“雅兒,在你眼中,喬骘的女兒,那個喬雲鸢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當然是蠻橫無理,嚣張跋扈啊!”
“還有呢?”
“還有……她,說句實在話,她,她長得确實挺美的。雖然我和鳳儀宮那位都自诩美貌,但是跟那丫頭比起來,确實還是有些……”
“那,雅兒,我再問你,假如你是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十分有權勢的男人,而且還沒有娶妻,而且你爹從前的好兄弟,那個像你父親一樣看着你一步步坐上天下最有權利的位置,而且與你一樣有兵有權的長輩正好有一個十分疼愛的女兒,而且那女子還是個大美人,你說你會怎麼樣?”
“這還用說嗎,要是我的話,肯定會想辦法将那個既有高貴的出身,還有出衆美貌的女子娶回來啊!”
“這不就對了嘛!”
“所以,雅兒,這下你知道為什麼慕容曦會不論什麼事情都跟喬骘穿一條褲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