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有人用迷煙将任澤和他手下的侍衛迷暈,然後在暴庭放了火。”
“那暴庭裡的其他囚犯呢?”
王忠指着那邊跪着的那群穿着囚衣的人說:“丞相大人,他們都在那兒呢!”
見他朝那群囚犯走去,司馬仲便道:“丞相不用去了,朕剛剛已經問過他們了,他們也是聞到一陣香氣後暈倒,醒來後就和侍衛們一起在這裡躺着了。”
“這是?”慕容曦望着那具身上綁着紫色繩子的屍體道。
“說來也奇怪,暴庭裡所有人都沒事,隻有這位被燒死了。”
慕容曦仔細瞧了瞧這具男屍,又默默道:“臨公子說過他明天行刑後才會離開,這又是怎麼回事呢?莫非他臨時改變了主意,提前走了?不對,不對,就算改變了主意,那他直接走便是,何必火燒暴庭,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見他面露疑惑,司馬仲便道:“丞相是想到了什麼嗎?”
“陛下,臣認為是有人故意縱火。”
“沒錯,朕也是這樣想的。但是那人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老奴想着是不是這妖孽害了許多人,仇家聽說他被陛下抓住并關進了暴庭,所以才來親自結果他的性命以洩心頭之恨。”
“嗯,說得也有些道理。即使如此,那賊人夜闖皇宮,還毀了一處宮庭,也是犯下了株連九族的死罪。任澤,馬上調動禁衛軍給朕查,朕倒要看看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在朕的皇宮裡縱火!”
“是,陛下!”
玄清問:“陛下,丞相大人,你們确定那具屍體就是今天在金銮殿上的那位白衣公子嗎?”
司馬仲反問:“玄清道長此話何意?”
“陛下,丞相大人,你們有沒有想過那縱火之人的目的是救這位公子,這具男屍是用來冒名頂替的呢?”
王忠道:“我看兩位道長多慮了吧,這具男屍身上還綁着歐陽家的捆妖繩,怎麼會不是那個妖孽呢!”
玄甯颔首道:“陛下,可否讓在下和師弟去看看那具男屍!”
“去吧。”
二人走到擔架旁掀開白布,看到了一具已經被燒焦的屍體。但是面部輪廓依稀可以辨認,他頭上那支銀白色簪子同臨淵頭上那根茶花銀簪一模一樣。
“師兄,這真的是臨公子嗎,我們不是剛剛還……”
玄甯看了他一眼,又點了點頭,他便不繼續說下去了。
“兩位道長,怎麼樣,這到底是不是今日大鬧金銮殿的妖怪?”
玄甯颔首答道:“回陛下,确實是那位公子。”
“既然道長都這麼說,那肯定就是沒錯了。”
“丞相,眼下我們該如何處置這個妖孽,他的身上還綁着歐陽族長的捆妖繩呢?”
“容骞,你馬上帶些人快馬加鞭趕去紫竹圩求見歐陽前輩并向他說明此事,說陛下希望他能過來一趟。”
“是。”容骞說着便匆匆離開。
“陛下,您下旨意說今日清晨要在金銮殿外當衆處決這個妖孽,但是現在他已經死了,這……”
“陛下,不如把他的屍體放在大壩上讓百姓們好好唾罵一番,也好解恨。”
慕容曦本想說些什麼,還未開口,司馬仲便道:“他雖說罪大惡極,但如今也已伏誅,還是被仇家這麼不聲不響燒死,想必死前定是十分痛苦,何必再如此對他?等歐陽族長把他的仙器收走後你們就找個僻靜的地方把他葬了,希望他來世投胎不再做為害人間的妖孽。”
“那,百姓那裡……”
“無妨,朕等會兒再下道聖旨向百姓們說明緣由就是。”
慕容曦不禁默默想:“你這麼多年都沒變,還是那般善良仁義。陛下,哪怕此刻身不由己,即使以後萬丈深淵,我永遠都是那個陪你下棋打獵,和你一起勵志匡扶天下之人。”
司馬仲回過頭來,隻見慕容曦正靜靜地望着他,眼神如此刻散落的月光一樣清澈明淨。
“你怎麼了?”
“咳咳……”慕容曦被他問得有些慌神。
“是不是路上着涼了,等會兒朕讓太醫來給你瞧瞧。”
“哦,剛剛一陣涼風出來,臣頓感有些寒冷,所以才……”
司馬仲關切道:“這麼晚了還讓你趕進宮,辛苦你了。”
“不辛苦,為陛下分憂是臣的職責。”慕容曦說着,語氣又恢複了剛剛的平靜。
“陛下,這具屍體放在此處有所不妥,在歐陽族長未到之前先另尋一處地方停放吧。”
“那,依丞相所見,把他停在何處為好?”
“這……”
玄清上前道:“陛下,可否容在下說一句。”
“道長請講。”
“這位公子乃是橫死皇宮,難免會有怨氣,在下建議陛下讓法師超度一夜,如此也好保陛下的宮殿清甯。”
“道長高見,朕自當采納,可是皇宮的寺廟離這裡還有一段路程,此刻已過醜時,隻有幾個時辰就要天亮了,算上法師們準備和來回的需要的時間,恐怕超度不了許久。等會兒南殿的各位族長知道後一定會來看這具屍體,而且說不定歐陽族長馬上就會來這裡取回靈器,到時候若是他不在宮中,怕是會讓人有所猜疑,從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但要是不超度一下,他死不瞑目,今後會不會……唉,這,這可如何是好?”
見他有些為難,玄甯便揖手道:“若陛下和丞相大人信得過,在下和師弟願意為他做一場法事超度。”
聞言,司馬仲一下子便安心了,道:“如此,那就有勞兩位道長了。”
“請陛下找一處僻靜之地,在下和師弟也好為他超度。”
“來人,把他擡到佛堂去。”
玄清和玄甯揖了揖手,随後便随那些内侍一起離開。
“陛下,丞相大人,小人告退。”那幾名着绀青色錦服的侍衛拱手後便要離開。
“等一下!”
“陛下有何吩咐?”
“你們回去之後務必将這裡的事仔細與喬族長說明,切莫叫他有所誤解。”
“是。”
慕容曦也道:“陛下,那臣也先回府了。”
“不要回去了,随朕一同去安寶堂。”
“這……”
“丞相大人不要怪老奴多嘴,沒有幾個時辰天就要亮了,您現在回去要不了多久又得匆匆趕來,豈不麻煩?”
“莫要多言,快随朕走吧。”未等他回應,司馬仲便帶着他大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