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眨眼間,曲然便來到了赤華殿。
臨淵看了他一眼,手上翻閱事卷的動作頓了頓,道:“曲然,你不是送那幾個姑娘回人間了嗎,怎麼又過來了?”
“王上,卑職有事向您禀告。”
“說吧。”
“王上,你那日去人間戴的那支茶花銀簪還要嗎?要的話卑職馬上去将它拿過來。”
“茶花銀簪?”
赤瑞疑惑道:“主人,你那日不是将它留在人間了嗎?”
“簪子的事先别急,反正它又跑不了,你先将那些姑娘送回人間,然後再悄悄地去人間取回來就是!”
“不是,王上,剛剛那支簪子從一個姑娘的身上掉出來了,就是你那日戴的那支,我問那個姑娘那支簪子是從哪兒來的,她說是那位給她治好眼睛的恩人的。”
“治眼睛?”
“沒錯,他還跟喬姑娘說是從一位白衣公子的頭上取下來的,那位白衣公子用此物給他治好了眼睛。”
臨淵愣了下,随即道:“沒錯,我那日确實在一家客棧治好了一位姑娘的眼睛,那姑娘好像還是那家客棧掌櫃的女兒來着。不過,我那日将簪子留在那具以氣變化的屍體上了,怎麼會在她身上?”
“那姑娘說是她去亂墳崗從那具屍體的頭上取下來的。”
赤瑞道:“那姑娘真是奇怪,這根簪子在凡人手裡不過是根普通銀簪,如主人所說她家是開客棧的,那應該不缺名貴首飾,她幹嘛要跑去亂墳崗取将它拿走?”
“既然她把我的簪子帶過來了,我也省得派人去人間走一趟了,曲然,你等會兒讓她把簪子交出來,你過來拿給我。”
幾名内侍來到赤華殿道:“王上,宣明殿出事了。”
臨淵問:“出什麼事了?”
“那幾個姑娘吵起來了。”
“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小曲将軍走後。”
“她們為何争吵?”
“這……”兩名内侍不知該如何說。
“算了,還是我自己看吧。”臨淵一揮手,隻見眼前便出現了剛剛宣明殿的畫面:
“他怎麼走了,是不是反悔了,不送我們回去了?”野利哥道。
“不會,他剛剛說了要送我們回去,不會食言的!”衛慕雙喜道。
“阿父,阿兄,我不想死在這兒!”李道金帶着哭聲道。
“啪!”陸彩瑛走過來打了柳萱一耳光。
喬雲鸢連忙将柳萱護在身後,并問:“你幹什麼?”
“喬雲鸢,你還好意思問?”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剛剛就是故意和這個丫頭拉拉扯扯好惹怒那個老妖怪,讓我們留在這裡陪你一起死,沒想到你這一路不吭不響的,竟然如此狠毒?”
“我從沒這樣想過。”
鄭靜涵過來道:“陸小姐,鸢兒剛剛什麼都沒說,你憑什麼污蔑她?”
“走開,不關你的事!”陸彩瑛一把推開她,要不是盧素容扶着,她就倒在地上了。
崔曼靈道:“涵兒,容兒,你們沒事吧?”
“沒事。”
崔曼靈随後又對陸彩瑛道:“陸小姐,你有本事的話去罵那些妖怪,在這裡沖我們發什麼瘋?”
“我說你們三個是不是眼瞎,這個賤人剛剛想要将你們一并害死,你們怎麼還這麼護着她?”
喬雲鸢本不想計較,但看她卻來越過分,便喝止道:“陸彩瑛,你有什麼氣沖我撒,别為難她們!”
陸彩瑛指着她,十分憤恨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如今落得如此境地都是因為你!”
喬雲鸢反問:“又不是我逼你和我一起過來獻祭,你憑什麼怪在我頭上?”
“本來一開始還有轉圜的餘地,結果你爹非提讓你來第一個獻祭,這才逼得我爹不得已讓我來送死,都是因為你這個賤人!”
柳萱溫聲道:“陸小姐,獻祭是為了天下安甯,喬族長也是不得已如此,他隻有雲鸢妹妹一個女兒,若非沒有辦法,他是斷斷不會眼睜睜看着她身入險境的。”
“果然是賤商之女,真是不懂規矩,以為做了喬家的義女,又跟我們一起來這個鬼地方,就能與我們平起平坐了,還跟我們姐妹想稱,你算個什麼東西?今日反正我們都得死,在死之前我就替你父親好好教訓教訓你這賤婢,好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尊卑規矩!”
她擡起手又想打柳萱,結果被王映薇攔住,斥責道:“陸小姐,你好歹是堂堂的泉城千金,幹什麼要像個潑婦一樣在這裡撒野?”
“你敢說我是潑婦?”
“此事本就是你一直在那裡臆想,人家喬小姐剛剛本來什麼都沒說,你憑什麼非要說人家想害我們。再說了,柳姑娘現在本來就是喬族長的義女,與她姐妹相稱怎麼了,這與你有什麼關系?”
陸彩瑛指着她罵道:“你膽子肥了,敢這樣跟我說話!”
“怎麼,你又想像那日在陛下的真膳堂裡那樣仗着自己是陸族長的女兒來給我擺架子?我告訴你,我爹怕你,我不怕!”
“好啊,王映薇,你信不信回去之後我讓我爹滅了你們王家?”
“滅了我們王家?”王映薇反問,随即輕蔑地冷笑了一聲,道:“這話你也說得出口!說到底,你娘不過是一個出身微賤的爬床丫頭,你也不過是個庶出的女兒,我們琅琊王氏可是興盛了幾百年的世家,論财力和勢力并不比你們陸家弱多少,且不說你們陸家有沒有完全颠覆我們王家的勢力,我爹可是陸族長的左膀右臂,你覺得陸族長會為了你一個丫鬟之女跟我們王家撕破臉嗎?”
“你個賤婢敢罵我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