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都是官人了還不知道名字,真的假的。”随心質疑。
“假的,你别聽嗷。”周逸瑾對随心的質疑反駁道。
“看來這美婦人是蛇妖了,快說快說。”伍文旭催着,急不可耐。
“那不知道名字怎麼辦,那就隻好問她和她官人是怎麼認識的,在哪裡認識的,這樣萬一周圍人有個認識的也好幫忙找不。”
“那你們怎麼知道她是蛇妖的,不會那官人不想認,騙了感情後,說她是蛇妖,讓夫子殺死了吧?”随心設想道。
周逸瑾思考了一下,“沒有吧,是也不是的狀态,你恐怖小說是不是看多了。”
“别打岔,你快說。”伍文旭急催着周逸瑾講,看來也是個愛聽故事的。
“她說她和她官人相愛是由于一把傘作了紅媒。”
“傘?”随心思考着。
“對,她說她和她官人在下雨天相會,當時她沒有傘,大雨傾盆的,寸步難行,她一個弱女子在雨中孤苦無依萬般擔憂。這時一把傘撐了過來,擋住了落在她身上冰涼的雨,她慢慢擡頭一看,是一個翩翩公子正溫柔着笑着為她撐傘。她感到了時間仿佛凝固住,縱使路上行人紛紛跑着避雨,但這天地間好像隻有他們二人,隻有他們二人相互依偎。後來公子把傘給了她,自己淋着雨跑走了。”
“好美好,是不是一見鐘情!在這種傷心絕望的情況下,誰對我伸以援手,我也是會愛上她的。”伍文旭滿眼美好,眼神透出唯美。
“是啊,就是因為這場雨這把傘的溫暖,讓她與這位公子一見傾心。後來這位公子去她家要傘,她給了,後來我們就知道了。”
“哇!如果她是人就好了,可惜是個蛇妖。”伍文旭剛剛為他們美好的相遇和愛情欣喜,卻又想起了人妖殊途,“哎,你還是沒說怎麼發現她是蛇妖的。”
“随心你什麼時候去要?”周逸瑾突然繃不住地笑着說道。
随心反應過來,臉上泛紅,“周逸瑾!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用力扯住周逸瑾的衣襟,似要往外拽。
宋明修低下了頭,氣氛、惱怒、羞怯湧上心頭。
伍文旭還一臉懵,不知道怎麼回事,隻叫道制止道:“怎麼了怎麼了,随心姑娘你先等等,等他講完。”
“這是《白娘子永鎮雷峰塔》。”宋明修淡淡說道。
“哈哈哈哈。”周逸瑾憋不住笑抱住伍文旭,把頭埋在他懷裡,攀着他牢牢不松手。
伍文旭才恍然大悟般醒來,哦哦哦,所以呢?心存疑惑,但是沒問出來,也跟着笑兩下,抱着逸瑾。
随心隻得罷手,自己在船艙外坐着。
“怎麼了,你怎麼把随心姑娘惹生氣了?”伍文旭搖搖他問。
“沒事沒事,她過會兒就好了。”周逸瑾還沒止住笑,在伍文旭懷裡一抖一抖地亂動。
“逸瑾,下次别說了。”宋明修看了眼随心,“姑娘的清譽怎麼能這麼說呢,開玩笑也要有個度。”
“好好好。”周逸瑾漸漸努力憋住笑,好不容易才從伍文旭懷裡坐了起來,拿扇子擋着嘴,還是可以看出他還在笑。
不一會兒,随心走來進來,拉住周逸瑾的衣襟,惡狠狠道,“今天有人在,下次你再說我就把你扔水裡去,讓你也遇見個美婦人。”
“好好好,多謝随心姑娘大發慈悲。”周逸瑾漸漸止了笑意。
“端午節嘛,要喝雄黃酒,講個白娘子的故事正好應應景。哈哈哈哈”伍文旭想開脫,但見大家都沒有反應,笑聲越發尴尬。
周逸瑾剛剛止住的笑,聽了這話,又要笑起來,但不敢太招搖,拿着扇子擋住,在背後偷偷笑,一聳一聳。
随心偶爾對上宋明修的眼,瞥見倚在他身邊的傘。這怎麼拿回來,哎呦,這個時候開這個玩笑,這傘怎麼要回來,宋明修他知道嗎,伍文旭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宋明修知道這個故事,他還拿着傘,啊。想到這,又狠狠剜了周逸瑾一眼,周逸瑾隻玩笑着看着随心。
你說我怎麼要傘!不知道。你會講!講這個故事。是你問我有什麼趣事的,我靈光一閃,就想到了。靈光一閃,最忌諱你靈光一閃,故意的吧。嗯哼,真是靈感突然來了,要不說我聰明呢。我不管,你賠我傘。你不要那個傘了?我要也不是隻能不要了,都怪你。萬一他沒反應過來呢。可能嗎?可能,明修在這種事上不聰明。你是不是不想賠我傘。怎麼可能呢。那你去幫我要。我?嗯,去吧,交給你了,我放心,我相信你,加油,你是最棒的。兩人的眼神談話到此為止。小船飄啊飄,輕輕晃蕩,随心不住打了幾個哈欠。
終于到了湖心亭,這裡大了很多,視野開闊,有一個主亭兩個副亭,亭邊是木制的憑欄,油光滑亮。亭中已經準備好了一應酒水果蔬。有幅裱好的畫挂在一旁,正是那幅春日魚戲荷間圖。旁邊小桌上放置有一應剪子花瓶。美人們擺好了樂器,緩緩坐下。伍文旭歡喜地觀賞四周風景,荷花亭亭,豔紅粉嫩,在一片綠色中盡顯嬌美。荷葉寬大展開,小傘般捧出團團錦簇。
“哦,我忘了備茶了,隻有酒,明修你...”
“我吃些瓜果就好了。”宋明修賞看着春日魚戲荷間圖。
這裡好涼爽,風吹來,讓荷花荷葉彎了腰,掀起陣陣波瀾。
“這是?”伍文旭指着小桌上。
周逸瑾看了随心。是個人也看得出來這是插花的。
“這是給那些姑娘們插花用的。”随心不想自己的事情透露太多。
“哦,竟有如此雅緻。”伍文旭擺弄道。
四人在這湖上享受着夏日的清風,看着無限自然風光,聽着清流婉轉的琴樂。沒事可做,沒話可談,卻自在玩自在看,自然随性。
太陽西落,宋明修和伍文旭告辭回家,隻剩随心和周逸瑾在這裡看着夕陽西下,斜陽絢爛。
他們走後,随心脫了鞋襪,坐在亭邊,把腳泡在湖水裡,躺在亭上,輕輕踢水,看着落日餘晖,聽着風聲水聲琴聲,悠揚悠揚,淺淺入了夢鄉,夢鄉裡有花的芳香,魚的遊靠,清風明月,朗朗晴空,不禁宛宛一笑。周逸瑾過來瞧了一眼,獨自載着輕舟往荷塘去,湖水灑金般,映着輕舟孤影,挑選着剪下荷花荷葉,開的大的,含着苞的,卷着荷邊的,各式各樣,躺在船上。回了亭,把一枝荷葉悄悄蓋在少女的臉上,碧綠的荷葉,粉白的衣裙,金光燦燦的湖面,一個少年看着一笑,坐在身旁,晚霞燃燒,遠接天邊,水天一色,沉醉,沉醉,沉醉不知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