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内,音傳千裡。
羅娆知道心肝兒和自家兄長互毆時,正在會見遠渡而來的外國使臣,左庭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先彙報這個重要消息。
“嗯。”羅娆淡定地點頭,随後繼續對使臣說:“家事,就不勞煩海外的朋友費心。”
那白皮膚金卷毛的使臣瞪着大眼睛強調:“你悶!大不過大曆!”
羅娆伸手做出請人離開的姿勢,冷淡道:“明年我軍會登門拜訪。”
“你!”卷毛使臣震驚地指着羅娆,最後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羅娆轉頭看向左庭,冷淡的目光中透出些許匪夷所思,她冰冷的聲音帶着幾分費勁道:“誰和誰打起來了?”
左庭唯唯諾諾地回答:“大王子和小王婿。”
羅娆沉默片刻,道:“去讓秦萬疆來永安殿批奏折。”
随後,她走出大殿向暖房而去。
衆親衛追随在後,心裡也都納悶兒,大王子和小王婿一個在前一個在後,按理說面都碰不着……但就算是彙合了,又怎麼會打起來?
聽說不止一回,而且純是私下互毆,手下将士一個沒動,還沒人敢勸架……過于離譜了!
羅娆也不明白這兩人怎麼會打起來,羅渠雖然沖動,但不會違令,步雲淩更是心思缜密,怎麼會不管不顧地打起來?
她正好擔心步雲淩的傷勢,趁此機會過去看看。
人是當天中午從暖房騎着巨型戰馬出發的,以犒勞王師為由,連奔兩夜追趕上快要抵達首勝城的軍隊。
押送犒賞的是易姝的侄女,曲绛。
“參見王上,王上萬安!”
羅娆皺眉看着行動進度緩慢的隊伍,問道:“怎麼還沒抵達首勝城?”
曲绛跪地磕頭請罪:“我軍在東營受到攔截,周旋了幾日耽誤時間,請王上降罪!”
羅娆擡手:“無妨,加快腳程!”
“是!”曲绛站起來轉身發令,“加速前進!”
隊伍速度快起來,但依舊被羅娆甩在身後,她一路奔到首勝城,卻得知王師前方被困,步氏先鋒狼騎隊救王師于水火,如今還在前方戰場徘徊未歸。
羅娆轉頭繼續向前,去尋步雲淩。
“你能審出個屁!你還回來!”羅渠揮舞着戰斧嗷嗷叫,“我要上奏王上,把你關進大牢!讓她……讓她殺了你!!!”
“吼什麼吼!有那個力氣你去殺敵啊!你沖我使什麼勁兒!”步雲淩氣勢也不小,中氣十足地吼回去,完全不輸陣。
“你!”羅渠看到奔馳而來的羅娆,冷哼道:“你徇私情!為了别的女人公然挑戰我軍權威!我要上報王上治你的罪!”
步雲淩怒氣沖沖地喊回去:“你放屁!你胡說!你!你!你……”
他罵不出别的話,頭也不回地向後伸手招人,道:“菁菁!滅殃!給我罵他!罵回去!”
步雲淩等了半天沒動靜,他瞪着羅渠往後退兩步,催促道:“快點!還有什麼罵人的話,快教我幾句!”
罵人的話沒等來,倒是等來一個不算溫柔的擁抱。白花黑枝的冷香從背後襲來,耳邊是羅娆喑啞缱绻的低語:“還有力氣罵人,看來都痊愈了。”
步雲淩原本怒目圓睜的狼眸瞳孔一縮,眸中的火焰瞬間被撲滅,取而代之的是盈盈淚水。他側身仰頭靠進羅娆懷中的同時與她四目相對。
沉靜銳利的鷹眸中湧動着柔情。
“阿……”步雲淩張張嘴,随後迅速從羅娆懷中退出來,跪在地上行禮,“王上萬安!”
其餘将士早已跪地,羅渠單膝而跪低着頭,也不見方才罵架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