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最開始認為村民們都是活屍,隻是通過蛛絲馬迹推測出來的結果,那現在村民們是活屍,就是鐵闆釘釘的事實。
出現在她們眼前的,絕對的事實。
村民們從暗處出來,聚在一起,滿臉好奇的張望着、私語着。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很有生活氣息,穿戴整齊,衣裳陳舊卻整潔,有大有小、有老有少,男男女女,就好像普通人一樣。
他們看着窦穎君懷裡照亮霧氣的燈光,燈光也照亮他們的模樣。
一道巨大的傷痕劈裂村長的脖頸,她的腦袋古怪的歪斜着,一雙眼還死死的盯着他們。
她身後站在臉色慘白的白溪,身後更遠的地方站着一群怪模怪樣的村民。
也有像白溪這樣外表完好的,更多的人傷口皮肉外翻,原本猩紅的血肉一片漆黑,焦炭一般附着,絕不是活人的顔色。
難道這些人看不見彼此的傷口嗎?
林妙怡震驚的後撤一步,就算是看不見彼此的傷口,難道也看不見自己身上的傷口嗎?
在那樣的緻命傷下,誰能夠活着?
“村長,他們真的不是壞人。”白溪眼中蓄滿了淚水。
她看着面前的婦人,像是第一次看見她脖子上巨大的傷痕和她不正常歪斜着的頸脖。
之前還不是這樣的,一直都不是這樣的。
村民們明明都是活生生的人,明明之前都是。
白溪的眼睛死死定在婦人的脖頸上,婦人的眼珠也轉了轉,無意看了自己的脖子一眼,似乎什麼也沒發現。
“不是壞人?小溪,你年紀還小,這些修士最會騙人,不要被他們三言兩語欺騙了。”
“想當初,來給我們分發靈水的,不也自稱是宗門的修士?”
“村長,真的不是的。”白溪拉住婦人的手,“你看我,如果她們是壞人,我和姐姐還能完好的回來嗎?”
“如果她們真是壞人,為什麼不直接殺下來,反而要和我們談條件?”
“就是……”窦穎君剛一開口,那婦人一眼看過來,眼中恨意滔天,大吼一聲,“閉嘴!”
婦人不耐煩的一揮手,隻一把将白溪推到身後,原本站在牢房外待命的魔修忽然動作,鎖鍊兇猛的穿過栅欄,向着衆人而去。
見這婦人實在是說不通,楊春雨手掌虛虛一握,一道青色流光迅速竄入,“铛”一聲,所有的鎖鍊都被寸青銳利的劍氣彈開。
魔修們狠狠摔在牆壁上,将石壁砸出蛛網般的裂紋。
婦人後退一步,她身後的村民慌亂起來,已經有人轉身向通道跑去,似乎打算離開。
“不能讓他們走!”
不用窦穎君說,楊春雨一手攬住她的腰,一劍破開關閉的栅欄,直接擋在了通道入口處。
奔跑的村民腳步一頓,這裡的出口隻有一個,楊春雨擋住,他們再沒有其他的通道可以離開。
“白溪,你到底行不行?”窦穎君急急問道。
她都下來說了這麼久了,怎麼一點起色也沒有?
“村長!我說的都是真的!”白溪跺跺腳,她拽住婦人的衣袖,婦人卻猛地将她拂倒在地。
“我不知道你到底聽信了什麼,才帶他們來的這裡,你說的那些話蘇對我說,我可以當你隻是年紀小,不懂事,你要是對大家說,就是真的想要大家去死。”
“白溪,你想我們死嗎?”
白溪淚眼朦胧,聞言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真是夠了!
原本還想着用柔和的方式勸說這群村民,多打探點消息,誰知道他們居然這麼執迷不悟!
“她說什麼了?為什麼不能告訴其他人?你心虛了?”窦穎君站在楊春雨身後,探出個腦袋看婦人。
“你以為隐瞞就有意義?”
“告訴你,我們是來救你們的,有我們你們還能多活一會兒,将害了你們的人找出來一網打盡,沒了我們,你們的冤屈一輩子也洗刷不了。”
婦人陰恻恻盯着窦穎君,“替我們洗刷冤屈?要是真的是為了我們,你們為什麼早點不出現?”
窦穎君本來就沒打算等她回答什麼,隻指着婦人說,“你脖子上的傷痕是什麼時候的?你就沒發現你的肉都變成黑色了嗎?”
“正常人有這樣的傷口還能活着嗎?”
窦穎君又指了另外幾個緻命傷口裸露在外的村民,“你們是真看不見還是裝看不見,你們還不明白嗎?”
“你們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