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半倚在沙發上,手撐着頭,烏黑茂密的秀發在她的眼前跳舞。
邵楠:“氣氛都到這兒了,要不講講除了學校以外的事?”
紀念:“楠姐,我看你這八卦的氣息有點濃哦。”
邵楠:“嗯是的,所以明天也不上班,和我講講你的愛情史吧。”
紀念:“真想聽?”
邵楠:“真想聽。”
紀念:“好吧,其實我沒有什麼愛情史,因為我就談過一段戀愛。”
邵楠:“難不成就是……?”
紀念:“嗯,對。我和江漫相識于我十六歲的那個初秋,她是我的班主任。中考成績距離上一中的分數其實是不夠的,差了五點幾分,我媽當時就覺得賭一把吧,而且我爸在政府,應該能有名額,你也知道一中和二高(B市排名第三的學校)不能兼報,我媽就報的一中和四高(B市排名第四的學校)。我在初二的時候檢查出來有一個囊腫,但是那個時候學業緊就沒有手術,等到我初三去複查的時候發現它長大了,醫生說如果不手術的話,以後可能做不了微創了,我媽就決定手術了,在我手術的前一天晚上收到了,可以去一中的消息,然後我媽就跟我班主任通了電話,也就是江漫,她那個時候也是剛下班都遇到這麼個學生,也是挺重視的,後來見到我以後就覺得這眼神不太純潔,剛開始對她其實沒有什麼感覺,跟她接觸的也沒有那麼多,後來因為班級裡面隻有我一個學文的,就讓我當曆史課代表,然後我們那個曆史老師現在已經退休了,他比較苛刻,就是當這個課代表還是很難的,每天留各種作業考各種小考,有一次我生理期,痛經就比較嚴重,體育課留在教室裡寫曆史作業,就疼的要暈過去了,然後我就感覺到了一雙手換在了我的腰上,把我抱回到座位上去了,這個人就是江漫,後來每次生理期都很關心我。我和江漫住一個小區,這事其實我一開始不知道,後來疫情的時候下樓做核酸的時候才發現的,我媽是初中老師,平時補課完回家都得快12點,我爸每周都有應酬,在家的時間也少。有天快11點吧江漫給我打電話,電話那頭哭着說讓我到她家,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就急急忙忙的到了她家,一開門就撲到了我懷裡嗷嗷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就覺得江漫很可憐,挺想親親她的,我真的一直以為我是直女,後來我同學分析我的各種狀态覺得變彎了……高一下學期我外婆去世,對我打擊非常大,其實我本來就是一個挺悲觀的人,再加上父母的高強度的壓力,我初中就有了抑郁症,我媽就覺得我啥病沒有什麼藥也不讓我吃,初三這一年就補課,然後每天也挺累的,失眠的次數其實少了也就沒複發,然後外婆的去世就是一個導火索,就徹底把我壓垮了,我吞了很多很多的藥,當時就想去死,然後被送去了醫院,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我媽上來就扇了我一個巴掌,我一臉懵的時候,旁邊還站了一個人,那就是江漫,她看着我媽沒讓她繼續扇我。”
邵楠:“那你不委屈嗎?”
紀念:“委屈呀,肯定委屈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眼淚就下來,我把我的經曆和江漫講了一下,我看她特别心疼我的表情我就覺得她喜歡我,我也喜歡她。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就……”
邵楠:“嗯?”
紀念:“我痛失了我的初吻……”
邵楠:“後來呢?”
紀念:“後來就在一起了啊,很多人都在意我談戀愛以後會不會成績掉下去,其實沒有,我和江漫學習是學習,生活是生活,她陪我挺過抑郁症那段時間,在學習上幫我到達一個更好的平台。在我大學畢業那年她向我求了婚,次年,我們有了自己的女兒,一路走過來,其實沒怎麼經曆風雨,我和她的相處模式就感覺我們已經在一起很多很多年了。”說罷,她把杯子裡的酒都喝了。
邵楠:“這麼說,你倆都在一起快15年了?”
紀念:“對呀。”
邵楠:“可是感覺你倆現在還是甜膩膩的。”
紀念:“我倆從來都這樣,也會一直這樣。”
邵楠:“但是你倆那個事其實挺……不過現在國家已經放開了,我是支持的。”
紀念:“學校的一切安排我尊重,不過我對學校現在也少了一分的信任,以後的事我不想去想,活在當下。”
她和邵楠又聊了些别的,三點多,兩人終于熬不住了,睡下了。
這一年,要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