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打印機的嘲諷,我一瞬間就做好了決定:等《若蘭重生》的第一章——空谷幽蘭女士讀完滿意的第一章——寫完以後,我就開始減藥,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
緊接着,我那忠實的仆人也跳出來發言了,它持反對意見的說:“那個女人瘋了,你根本猜不出來她喜歡什麼,你不管怎麼寫,也都隻不過是冒險而已。”
而我另一位好像更理性也更冷靜的仆人此刻也加入了辯論行列,它站到了反對面的反對面。它認為隻要找到好素材,我自己就一定能感覺到,到時候寫出一個絕妙的開篇就會将我之前花了三天時間胡亂寫就、昨天晚上拿給空谷幽蘭女士看的那些廢話,狠狠的比下去。
“别裝!你丫自己不知道你那段開篇寫得有多次嗎?”第二位仆人說着說着激動了起來,“你丫寫那些垃圾的時候有用過一點兒心嗎?你丫修改過一個字嗎?”
是的,之前寫那一千來字我一點兒心都沒走,甚至寫完都沒自己通讀一遍。我隻不過是在劇痛中寫下了那些文字,不過是為了求一頓晚飯,也是為了保命。那些文字不過是平平無奇、不痛不癢、似是而非的湊字而已。
“事實上”,我向我的仆人們和打印機坦白,“我已經靈感枯竭了。其實我的靈感已經枯竭挺長一段時間了,所以隻好寫些爛東西欺騙讀者,我自己其實心裡也明白。”
“哈!空谷幽蘭女士早就把你丫看透了,傻波伊。”打印機繼續用它那惡毒嘲諷的聲音說道,“那你丫現在打算怎麼着啊?”
我不知道。但我覺得必須得做點兒什麼,而且動作得快。今天早上我沒有顧慮空谷幽蘭女士的爛心情而沒招來禍患,隻能算我走了狗屎運,按理說她應該再次打斷我的狗腿,或者對我施以滿清十大酷刑,用以懲罰我把《若蘭重生》寫成副德性。
我想,如果我能活着走出這荒山,我會給當今最具權威的書評人蔣力寫封郵件,我會在郵件中這樣寫:“蔣老師您好:每次我的編輯丁丁老師告訴我您打算評論我的書的時候,我就會緊張得失眠。因為您雖然給過我一些好評,不過您也不止一次炮轟過我,尤其在我還是新人的時候。不過我現在想告訴您的是,如果您要評就評、想罵就罵吧,因為我已經發現了一套全新的書評體系了,這套體系我稱之為‘荒山烤肉及水桶派’,不瞞您說,這套評論體系能讓您和您的同行看起來就像幼兒園的小屁孩那麼幼稚可笑。”
打印機笑了起來:“确實挺可笑的老弟,用意淫的方法給書評家寫這些小作文讓你像阿Q一樣好笑。不過要是有時間的話,我覺得你丫還是多琢磨琢磨你丫的小說情節吧。”
是啊,打印機說得對,這會兒它端坐在課桌上開始對我傻笑起來。
“我恨你!”我對着傻笑的打印機咬牙切齒的低吼了一聲,然後轉頭看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