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侍衛的傳報,皇帝騰得從椅子上站起,快步從他們二人中抽身出來。
李淩霄聞言,慌神了一瞬,随後猛地看向三王,三王亦是滿臉驚慌,若不是礙着身在禦書房,他差點脫口而出——“這次真不是我幹的!”
“什麼?!怎麼回事?!”皇帝直奔傳信的侍衛,急道,“公主怎麼樣了!!”
“回禀陛下,這是長公主從北境發來的傳信!”
皇帝慌忙抽出信件,看了幾行後,松了口氣。
“父皇,可是北境出了什麼事?”李淩霄上前問道,“長姐如何了?”
“沒事,不是在北境,公主說是在定州地界時遭遇刺客,沒有受傷。”
盡管如此,皇帝依舊難安,急躁道,“怎麼會有刺客呢,真是膽大妄為!!”
三王打了個哆嗦,跪在地上,縮得像隻鹌鹑。
“福安、福安!”皇帝喚來禦前太監。
“奴才在!”
“去,派人去查,定州哪兒來的刺客,竟敢刺殺公主?!”
“嗻,奴才這就讓他們去查!”
既然是在押運途中遭遇的刺殺,按理說,二皇子也應該知情。
皇帝看向身旁的李淩霄,目光審視。
“這件事,你知不知道,你回來之後怎麼不說?”
心中盤算好措辭,李淩霄跪下請罪。
“父皇恕罪,兒臣并非故意欺瞞,此事事關重大,長姐嚴令不可走漏消息,待事态穩定,再由她親自告知父皇。
“故而兒臣回京後,不敢擅自向父皇提起,恐誤了長姐籌劃,拖累長姐。”
“這樣啊……”皇帝抿了抿嘴,“你起來吧。”
“謝父皇寬恕!”
皇帝回過頭,才發現三王還瑟縮地跪在地上,偷偷用手揉着膝蓋。
“怎麼還跪着,起來吧。”
“是……”
三王被太監攙扶着,才勉強站起身來。
一看到三王這樣子,皇帝就不免心煩,捅了這麼大簍子,到最後還是要他來收拾爛攤子。
“大年下的,事情也多,你們倆都先回去吧。”
“皇兄……”
三王顫顫悠悠站着,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皇帝攔住話頭。
“這之後,你還是少出門吧,你和齊侯年紀也都不小了,這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能避則避,省得大過年讓老百姓看笑話,等齊家那邊消停了,你也安生不是嗎。”
李淩霄附和着。
“是啊,王叔,先不說您與戎狄勾結的事實,還有謀害齊侯的罪證,這樁樁件件,父皇已替您擋下。
“如今長姐遇刺之事要緊,宮内外查案人手有限,必要顧此失彼,孰輕孰重,王叔您可要顧全大局,替父皇分憂。”
三王張了張嘴,注意到皇帝眼中的不耐,還是咽下了話。
“……是,臣弟遵旨。”三王蔫着腦袋,悶聲道,“臣弟告退。”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又看向二皇子,說道,“淩霄啊,齊家那邊還得你多安撫啊,等過完元宵再回北境吧,多陪陪你舅舅。”
“兒臣遵旨,”李淩霄行禮道,“那兒臣也告退了。”
殿外,三王與李淩霄并肩而行,他跪得膝蓋又疼又麻,挪着比走得快。
李淩霄卻也在一旁,不緊不慢。
“王叔,可需侄兒為您傳轎辇。”
三王一瘸一拐地走着,“用不着裝腔作勢,你把髒水都潑到本王身上,等着吧,本王必得抓到那隻老鼠,到時候你和齊家休想抵賴!”
九方賭館内,夥計匆匆趕往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