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sir口中的線民,是指遊離在社團核心外的低層人員,往往是社團裡打雜的喽啰,或者是有一些沒錢等着粉吃的道友(吃白-粉的人)。
這些線民往往會靠着打探回來的線報,來向警方交易。
方甯波打太極一樣,将這個“球”推回金永曦那裡,他倒想聽聽金永曦還會“反駁”他些什麼。
金永曦似乎知曉他的用意,嘴角勾起:“師父說得對,線民的确很有用。”
“是我想多了。”
她不接招,坦然承認自己多心,将這個話題就此打住。
“不過師父,我今天在我住的興民大廈裡,看見一個年輕的但長了一頭白頭發的男人,看樣子他是混社會的,疑似身上藏着槍,不知道是不是來我們大廈裡‘幹活’,傻飛愛在樓道裡亂跑,我有些擔心沖撞到人家。”
“所以我想找師父你幫忙查一下最近道上,有沒有這樣打眼的人。”
方甯波笑了笑:“你現在不是在道上了嗎?感覺你比我更快能找到對方身份。”
他正常地打趣,随即表情正經地應承了下來:“行,既然你說對方疑似有槍,那就是危險分子咯,我這兩天幫你查一下。”
金永曦點了點頭。
方甯波指了指她還沒動的水,示意她别忘了喝水。
“都沒問你最近接觸杜大宇的進度如何。”
金永曦分神聽着遠處神功戲咿咿呀呀傳來的戲調,應道:“今天他勉強對我打消戒心,明晚安排我去跟着他手下的人做事。”
方甯波眯了眯眼,看着人影幢幢的街道,說:“明晚西草灣附近的船塢碼頭,有批貨上岸,可能就是叫你過去幫忙驗貨,熟悉下業務。”
“小心點,那也是對你的第二重試探。”
“師父,到時候會有夥計過來攔截嗎?”金永曦問。
方甯波搖頭:“不會,我們已經和海關那邊溝通過了,隻會設置一些小麻煩,令到戲逼真一下。”
“你才能更得對方信任。”
“如果地點更換了,也不要慌張,淡定點。”
金永曦暗暗聽着,這個秘密行動連海關那邊都願意配合,說明等級很高。
‘警方的目的真的是,單純地令到東和社的勢力減弱嗎?’
這個疑問從金永曦心頭浮起。
她試探道:“師父,解決掉杜大宇後,還有另一個掌管毒-品這一塊的管理人許聲,你們不打算一并除掉他?”
方甯波似是知道她的問話意圖。
他盯着她的眼睛,忽然擡手用力拍了拍她的腦袋。
“等你做好我安排你的任務,你就知道往下該怎麼走了。”
方甯波直起身體,伸了個懶腰。
“好了,今天情報交流得差不多了,今天中元節,夜深回家還是忌諱的,趕緊回家吧,飛仔估計都等怕了。”
金永曦沒有拒絕,她站直身體,準備走之前,她回身朝方甯波伸出手。
“師父,打車200,麻煩報銷一下。”
方甯波與她兩眼對視,看着她朝自己慢慢地眨巴眼睛。
數秒後,他沒好氣地掏出錢包。
一張一千大鈔放在金永曦手中。
“來回車費都報銷了,有多就當零花錢。”
金永曦雙眼亮了亮。
“師父真客氣。”
“覺得我客氣就還我錢。”方甯波回了一句。
金永曦緊緊抓着錢不撒手。
方甯波又拍了她一腦袋。
“孤寒妹(吝啬的女孩)伸手出來,放心,不拿你錢。”
金永曦再次攤出手,不一會兒,看見對方從手上一直提着的膠袋裡拾起一小把白米,撒在她手心上。
“剛才你沒到之前,主辦方派給街坊的平安米,我拿了你那份,接下來你同飛仔要平平安安啊……”
方甯波笑着祝福她。
金永曦眼眶微熱,她目光下意識瞥向師父手中的裝着好一些米的紅袋。
她忍不住呢喃:“師父……你這是搶了多少平安米回家煲粥喝啊?”
方甯波直聽得哈哈大笑。
“不多,隻是米棚走了好幾次,搶了幾輪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