荟雲沉默了好一會兒,似是在思考她的話,忽而荟雲笑道:“看來我就不該吃你贈的點心。”
“可我今後還會有更多的點心,更多的飲品,姐姐當真舍得不吃?”謝知意手托着下巴,笑眼彎彎地看着荟雲。
荟雲起了身,擡手輕輕點着謝知意的額頭:“賭坊的入門手信已經換作了六面骰子手串,我能給你提供的信息便也隻有這個了。”
說完,荟雲離開了茶館的小院,在推開門的時,她又停下了腳步,背對着謝知意問:“我本應該再勸勸你的,可我也想見識你眼裡世界,我會看到的吧?”
“當然。”謝知意毫不猶豫地回答。
荟雲笑了,這一刻謝知意好似真的見到了她“面具”後的模樣,那是一個俏皮又可愛的姑娘。
有了荟雲提供的線索,謝知意特讓春梅和崔嬸留意帶着六面骰子手串的客人,隻是有的客人走的匆忙,等不到謝知意追出去,人就已經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系統,打印機可以打印監控畫面嗎?】
[可以的宿主。]
謝知意立即調取監控,捕捉到了帶着六面骰子手串的客人,有用打印機打印出對方的畫像,托葉景川将畫像交給官府。
地下賭坊分布在城中各處,想要一網打盡,就必須找到更多賭坊的客人,這些時日以來,謝知意發現目标,打印畫像,沒想到賭坊的客人竟如此之多,光是她一個小小茶館,不出半月的時間,就收集了百張畫像。
當晚,謝知意特給崔嬸和春梅放了假,讓她們早些回去歇息,獨自一人留在茶館裡做最後的收尾。
她将最後一張凳子挪正了位置後,正要關門離開,就見着一女子着急忙慌地朝她跑來。
“謝姑娘!”對方大喊着,謝知意下意識地停下了鎖門的動作,待對方離近些,她才認出此人是徐家家主新過門的妾室——惠娘。
“謝姑娘!惠娘懇請姑娘救我父親一命!”惠娘突然跪在了謝知意的面前,紅着眼眶求她。
謝知意忙着将惠娘扶到了茶館内:“你且好好說說,可是徐家發生了什麼事?”
惠娘的父親便是當初将茶攤租給謝知意的老伯,今日惠娘能上門找她,想來與徐家脫不開關系。
惠娘不安地朝着漆黑的街道看去,下意識地緊拽着謝知意的衣袖,說起了她的遭遇。
惠娘的父親早年腿腳不便,随着年紀的增長,身子骨更是一年不如一年,每逢天寒便痛得下不了床。
她為了給父親看病,這才答應了徐家家主做他的妾室,本以為此後就能有些銀兩給父親治病,卻沒想到非但沒能如願,還遭受徐家的欺辱。
今日惠娘也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出逃的機會,特來找謝知意幫忙:“謝姑娘,我真是實在沒辦法來才來打擾您,自我入了徐家就不曾見過父親,我也不知他當下情況如何……”
“你……為何信我?”謝知意有些不太确信地看着惠娘,她雖是從二丫手裡救過惠娘一次,可說到底也不過是萍水相逢,何必冒這麼大的危險來找她?
“不瞞姑娘所說,我是因為葉公子才來找的姑娘。”
“因為他?”
惠娘點了點頭,講述起了這些年葉景川對她家的幫襯,謝知意才知道原來當初她租賃茶攤時,攤位費比其他家都來的便宜,并非所謂的位置偏僻,而是葉景川替她出了大部分的銀子。
“謝姑娘能得葉公子如此重視,想來定是與葉公子一般的良善,所以惠娘相信謝姑娘。”惠娘說着,又從懷中拿出了一張手帕遞給了謝知意。
謝知意疑惑地看了惠娘一眼,才伸手接過,卻見帕子上竟清晰地繡着城中的地圖,幾處繡着紅花的地點似是地下賭坊的位置!?
她訝異地擡起頭看着惠娘。
“我知姑娘和葉公子協助官府查封了賭坊,這是徐家其他賭坊的地址,我不善筆墨,隻好用針線将其繡出。”惠娘一臉凝重地看着謝知意解釋,“我知我此生離不開徐府,但我也不願看他善終,請姑娘查封徐家賭坊!”
謝知意佩服惠娘的膽識,她收下手帕,也擔心夜長夢多,準備今夜就将帕子交給官府,可剛起身,就瞧見漆黑的街道外亮起了點點星火。
一群人提着燈籠朝她這兒趕來,夜色漆黑她分辨不出對方的身份,隻是瞧着架勢,來者不善。
“是,是家主來了……謝姑娘……”惠娘一眼就認出了為首的男子,她害怕地拉着謝知意的衣袖,不安地躲在她的身後。
徐家家主領着一衆家奴直接闖了進來,直指着謝知意和惠娘二人下令:“你個賤蹄子!膽敢通風報信!把人都給我綁了!”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官府衙役包圍了城中數家地下賭場,為首的男子手持黑紙扇,一雙桃花眼漠視着被衙役押走的賭徒。
城中二十餘家賭坊如數查封,積壓多年的案件總算有了交待。
葉景川合起紙扇,垂眸含笑,想來這個時間也是嘗不到某人親手沏的茶葉了。
然在見到一侍衛匆忙趕來時,他臉色微凝。
“殿下,徐家家主帶着人去了青磚茶館。”侍衛剛開口,還未禀明事态緣由,葉景川已然大步朝着茶館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