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帶她走,也不知她在這醉月樓裡會遭何對待,那大理寺正已知我出現在此,怎會輕易放過了她?”謝知意抿着唇,難免憂慮。
葉景川擰着眉看她,可見她一臉認真思考如何救那女子,如何收集大理寺正的罪證時,他一瞬的恍惚,無奈揉着眉心。
他這是怎麼了,怎會在此關頭介懷此事……
“啟亦。”他薄唇輕啟。
平日跟在他身旁的小厮從窗外翻了進來,恭順地同他施禮:“公子。”
葉景川僅一個擡眼,啟亦會意,又從窗戶翻了出去。
“這是?”謝知意困惑地看着啟亦離開的背影,不解地看着葉景川。
然葉景川僅隻是朝她伸出了手:“怎麼?還想留下?”
謝知意立馬搖頭,本能地将手搭在他的掌心,繼而一道力迫使她跌入暖懷之中。
“把眼睛閉上。”
他低沉的聲音從她耳邊掠過,謝知意聽話地閉上雙眸,隻覺得雙腳騰空而起,一陣風吹亂了她的發梢。
她驚得睜開眼,已然是落入了她茶館的後院中,再次擡眼,才發現方才葉景川是帶着她從那扇窗躍下。
她竟不知,溫文爾雅的葉公子,也有這般武功。
“啟亦去做什麼了?”謝知意問。
“你不是讓我為那女子贖身麼?”他袖子一甩,落坐在她院中的木椅上,纖長的手指托着下巴,百般聊賴地輕叩着手中的紙扇。
謝知意這回可真真聽出了他話語間的醋酸味,可既然他出面不妥,難道啟亦出面就妥了嗎?誰人不知啟亦是他身邊的小厮,如此又有何不同?
待啟亦回來時,同葉景川說事已辦好。
但究竟是怎麼辦的,謝知意不知,葉景川也隻與她說此事他會解決,讓她這幾日莫要再去那醉月樓。
就算葉景川不說,她也真沒膽大到冒着再被抓一次的風險,進那醉月樓。
不過幾日。
徐家主被無罪釋放的消息傳了滿城。
當日大理寺外圍了一群人,皆是來看此事真僞,謝知意也在其中。
葉景川說他會解決此事,也不知結果如何,那女子當真被他贖了去?可願作證指認大理寺正的罪行?
自那日後,她便不再與葉景川見過,事情發展如何也不得而知,種種的不确定令她心慌得很。
“姑娘那日紅裙華容甚是好看,今日怎不穿了?”
謝知意擡起頭,眼前人還是一如既往地朝她露出溫潤的笑容,語氣淡然得,似是真心想從她這兒得到一個答案。
可這話說出來,她怎麼總覺得帶着諷刺呢?
謝知意抿了抿唇,直接忽視了他這話,同他詢問:“今日徐家主當真會被無罪釋放嗎?”
葉景川隻是笑了笑,微揚下巴示意着大理寺的方向:“這不就出來了嗎?”
她本能地朝着葉景川的視線看去。
大理寺的門從内向外打了開來,在衙役的護送下,徐家主當真毫發無傷地從中走了出來。
四周是百姓的聲聲唏噓,謝知意不解地看着身旁一臉從容的葉景川:“你不是說此事你會解決的嗎?”
“這不就解決了嗎?”他又一聲淡然。
謝知意将信将疑地朝他示意的方向看去。
見另一方衙役手持令牌,将剛釋放的徐家主再次扣押了起來:“都察院有令,現懷疑地下賭坊一案與你關系匪淺,徐家主走一趟吧。”
徐家主傻眼,本能地拽住了大理寺正,喊着冤枉。
大理寺和都察院作為三司法中的其二,本就互不對付。
衆人看着眼前景象,既詫異又驚喜,各個秉持着看戲的态度圍聚在大理寺前。
“公子,人帶到了。”
謝知意聽着啟亦的聲音側身看去,就見啟亦身邊站着的是那日欲從醉月樓逃跑的女子。
“你還真把人贖……”謝知意剛驚呼出聲,就被眼前人毫不留情地捂住了嘴。
他面上仍是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暗示着她不許聲張。
謝知意會意地點了點頭,他才放開了手,掌心的唇脂甜膩,惹得他不由地捏了捏手。
“把人帶過去吧。”葉景川淡淡一句,擡步朝着都察院一行人而去。
謝知意跟在葉景川的身後,遠遠就聽着大理寺正與監察禦史看似客套,實則各自争論的言辭。
監察禦史先一步認出了葉景川,擡手朝他們示意着:“葉公子,可是将人證帶來了?”
“什麼人證?!”徐家主慌得四處看去。
大理寺正一瞧見謝知意等人,直接甩開了徐家主的手,本能地想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