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摘下了身上的圍裙,坐在他身上,反拿着相機道:“湊近些,不然就出畫了!”
謝知意調準着角度,好一會兒才感知到身旁人離她近了些許。
“準備好咯!”她話音一落,立即按下了快門,不一會兒照片便從相機裡緩緩流出。
她剛收回手取出照片,忽而感覺手心一空,手裡的相機就這麼被葉景川搶了過去。
甚至容不得她反應,隻覺得肩膀一緊,溫暖淡雅的氣息包裹着她的全身。
在相機被按下的那一瞬間,她近乎本能地露出微笑。
葉景川抽走了另一張照片,他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揚起,不等謝知意查看就将照片收了起來,隻将相機還給了她:“一人一張,這下公平了。”
當晚。
回到茶莊的謝知意躺在床上,借着月色看着手裡的照片,手指輕拂過男人隽秀的容顔,看着他微微發紅的耳根,不由地揚起嘴角,仔細将它與另一張照片收起放好。
……
醉月樓被查封後,接連幾日來茶樓的客人都在讨論其查封的原因。
謝知意也一直等着,旁敲側擊地,以想要租下那鋪子為由,詢問客人關于醉月樓東家的事。
衆人才恍悟,竟誰人都不知這家醉月樓出自何人,又是何時出現在這煙花巷中。
直至醉月樓解封那日,她瞧見一中年男子拿着鎖匙出現在醉月樓前,鎖住了醉月樓的大門。
她主動上前,詢問對方:“您好,請問您是這間鋪子的房東嗎?”
中年男子本能地後撤了一步,并向她投去戒備的眼神打量着。
謝知意微微笑着,友善地表明來意,說明她隻是想買下這間鋪子開設茶樓。
“你就是青磚茶樓的謝掌櫃啊!”中年男子似是才認出她的樣子,直指着不遠處的茶樓贊許了一番。
謝知意順勢将提前準備好的茶葉送給了對方,又熱情邀請他閑暇時可以去茶樓喝喝茶。
對方欣然接下了謝知意送的禮,這才表露出歉意的模樣解釋:“你看我也就是個跑腿的,但既然謝掌櫃有需要,那回頭我問問東家的意思?”
“那就麻煩您了。”謝知意仍保持着敬重的态度,目送了對方離開。
沒幾日,該男子便出現在了她的茶樓前,說是東家來了,特邀她借一步說話。
謝知意遠遠地就見一輛華貴的馬車停靠在煙花巷子口,随行的侍衛足以證實對方的身份有多矜貴。
卻也正因為如此,讓謝知意不得不懷疑,就憑她的身份,那“神秘人”會親自露面嗎?
她不信。
甚至是早就做好了,馬車裡隻是一個替身的打算。
卻當她走上馬車的那一瞬,謝知意徹底傻眼了。
“謝掌櫃,久仰了。”
謝知意的理智根本無法控制住她的表情,面上是藏不住的震驚,身體卻本能地同對方施禮:“丞相大人。”
她穿越到這裡的日子不算短,雖是沒接觸過什麼大人物,但光是聽茶樓裡的客人談論起,就已經能辨别一二了。
何況眼前人穿着朝服,大抵是剛下了朝就來了,腰間戴着的身份腰牌,足以證明一切。
“謝掌櫃不必多禮,請坐吧。”翟丞相彎着笑眼示意着身側的座位,眉宇柔和。
若非因為他和醉月樓之間的關系,謝知意都怕她會真的認為眼前人,是個良善的大好人。
“聽說謝掌櫃打算買下我那間鋪子?”翟丞相語氣溫和地詢問。
謝知意連忙擺手:“民女無知,若是知曉那間鋪子是丞相大人您的,斷然不敢有這個念頭!”
“謝掌櫃不必緊張,本相何時說過不賣了?”翟丞相仍是一副好說話的模樣問她,“本相隻是好奇,謝掌櫃在這已經有了一家茶樓,何須在同一個地段又買一間呢?”
謝知意雖是沒想過來的人會是當朝丞相,但也一開始就準備好了說辭。
她将自個兒塑造成了個唯利是圖的奸商,放低身段卑躬屈膝的同時,又故意表露出她的貪婪。
直言是為了撿個便宜,低價入手盤個幾年,再高價轉手出去。
“我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生意人,讓大人笑話了。”謝知意說着,暗中打量着翟丞相的反應。
眼前人可不是個善茬,這副“友善”的笑容竟是連她都分别不出一絲真假,就算是當真惹怒了翟丞相,恐怕他也會笑着砍掉她的腦袋。
謝知意隻能故作一副要巴結他的模樣,雙手奉上提前準備好的青磚茶道:“這青磚茶是小店的招牌,還請丞相大人笑納,往後隻要您想喝茶了,不論什麼時候我都給您送去!”
“喲,原來這就是連葉公子都贊不絕口的請青磚茶啊。”翟丞相瞥了一眼她手裡的青磚茶,卻沒有伸手接過。
正當謝知意奇怪是否是哪句話得罪了人,這翟丞相又将禮收了下來:“那我可得好好試試了。”
“若此茶能得大人歡心,那今後便是丞相大人都贊不絕口的青磚茶!”謝知意舔着笑臉,不惜把葉景川踩在了翟丞相的腳下。
這翟丞相似乎對葉景川頗有不滿,竟對這句話十分受用。
翟丞相大笑幾聲,直接将轉賣商鋪的書契丢給了她:“好!這鋪子本相賣給你了!”
謝知意殷勤地拿起書契,展開一看卻見上頭赫然寫着一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