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趴在窗邊的惜芷打了個驚天響的噴嚏,她揉了揉鼻子,心裡不由泛起嘀咕,莫非是有人在背後非議自己?
外間的趙嬷嬷聽見動靜,忙放下手裡的針線活,起身進來,不由分說地将窗戶合上,嘴裡念叨着:“姑娘你身上還有傷,可不能再吹冷風,若是染了風寒便遭罪了。”
惜芷知道趙嬷嬷是關心自己,又不舍地看了眼窗外,才應道:“嬷嬷,我知道的。”
二哥一向是言出必行,在自己傷好前定是沒有機會出去的。
惜芷托着下巴發愁,思忖片刻,想起一事,遂問道:“那隐身衣當真不能再用?”若是有了隐身衣,那她便可在餘府來去自由。
天道:“不可。”
惜芷便知道這系統古闆的很,撇撇嘴又道:“若是沒有隐身衣,我便無法出府,無法出府便無法接觸謝安,若是無法吸取足夠的氣運值,任務可就失敗了!”
天道完全不受她的恐吓,淡定道:“無事,餘姑娘今日表現良好,氣運值已有……”祂罕見地頓了下,才繼續道,“八千點。”
“什麼?”若不是有傷在身,惜芷險些蹦起來,不怪她沒見過世面,實是先前蹭氣運值蹭得太過心酸,“怎……怎會一日之内增長這麼多?”
“吾不知。”識海内,天道漂浮于虛空中,凝視着面前交纏的兩根紅線,乃是姻緣線。
命運之子這一世本不該有姻緣線,可偏偏就是出現了。
天道看向屋内的餘惜芷,隻見其小指上纏着一根紅到發紫的姻緣線,一圈又一圈,将手指裹得密不透風。她對此一無所知,正因着暴增的氣運值雀躍不已,搖頭晃腦地哼着小曲。
戌時,院子裡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水順着屋檐滑落,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窗邊的軟榻上,羊毛毯下鼓起一個小包,眼下正細細蠕動着。片刻,惜芷頂着一頭亂發從毯子裡鑽出來,揉了揉睡得發燙的臉頰,茫然地坐着。
“趙嬷嬷?”
屋内靜悄悄的,漆黑一片。
“咔嚓——”
寂靜的空氣中,這道踩斷枯枝的聲音便格外突兀,憑空放大了數十倍。
“誰?”惜芷渾身汗毛一豎,繃直後背,警覺地巡視四周。
無人應答。
莫非是幻聽?惜芷不由松懈下來,興許是自己剛睡醒,一時晃神罷了。
她提起的心正欲落下,便聽見一聲短促的喘息聲,緊接着,一旁的窗戶讓人從外推開,一隻濕漉漉的大手搭在窗上。
“啊——!”鬼啊!!惜芷雙眼猛地瞪大,胡亂抓了物件便想砸過去。手剛擡起便叫人制住,連帶着嘴也被人熟練地捂住。
傅靖自窗外俯身,一手捂着惜芷的嘴,另一手将惜芷手上胡亂撿來的魯班鎖丢開,豎起食指抵在唇邊,輕聲道:“噓。”
“唔——”是你!
迫于形勢,惜芷憋屈地點頭。見狀,傅靖緩緩松手,雙手撐着窗台,利落地翻身進屋。
借着窗外的光,惜芷瞧清了面前之人臉上的血污與周身的狼狽 ,與白日所見大為不同。
傅靖勾唇笑了笑,擡手抹掉臉上的污水,環顧了一眼漆黑的屋子。他似看不見惜芷滿眼的防備,伸手将窗合上,隔絕了外間連綿不絕的雨聲。
随後,傅靖倚牆而站,打量着軟榻上的惜芷,意味深長地說道:“餘二姑娘放心,孤暫時還不會動你。”
惜芷愣了下,不由往後縮了縮,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傅靖:“殿下深夜到訪,可是有何貴幹?”
傅靖面色不變,道:“餘二姑娘可是忘了,你今日還未服藥。”
“……”不就是沒替你試藥嗎?何必做賊似的翻窗強闖民宅。惜芷甚是無語,有些懷疑面前這人當真是當朝太子?
“餘二姑娘可是想毀約?”
“怎麼會。”惜芷眨巴眨巴眼,試圖讓傅靖看清自己眼底的真誠,“能替殿下辦事,是我的榮幸,我開心還來不及呢,怎會毀約。”
“原來如此。”
傅靖說着,自袖中拿出一個匣子,遞至惜芷面前。
惜芷瞧着這熟悉的木匣子,已經不似先前那般抗拒,甚是熟練地接過,打開匣子、取出藥丸、塞進嘴裡,一套動作行如流水。
“喏。”惜芷将空匣子遞回去,捂着嘴悄悄打了個哈欠。她知曉傅靖隻是來送藥的,沒了提防之心,松懈下來,眼下便隻覺困意陣陣上湧。
傅靖垂眸看着遞至面前的匣子,雙手垂在兩側,沒有要接過的意思。
惜芷手都舉酸了,也沒見這人有動作,不由疑惑的“嗯”了一聲,歪頭看向傅靖。
“殿下,藥我已經吃掉了。”她提醒道。
“嗯。”傅靖沉聲應道,“還有一事。”
未等他說出是何事,門外便傳來敲門聲。
“笃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