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惶恐,還請太子殿下明示!”
“惶恐?本宮看你分明是膽大心狠的主。”商祁冷笑。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想要攀附權貴本宮不怪你。可你偏偏要把這算盤打在了皇家的頭上,算在了本宮的頭上!”他轉過身來,眼中銳利之氣讓司禮心中擂鼓聲更甚。
“你以為皇家是你也好算計進去的?若不是本宮主動說是本宮心悅于司念,你以為僅憑一包春藥你們全家便都能雞犬升天了不成?”他眼睛一眯,透露出了濃濃的殺意。
司禮将頭埋的更深了,他早已想過,他們如此算計商祁,必會被商祁知曉,但他知曉商祁心悅司念則完全是因為寒竹,否則僅憑司念去勾引他,他也不敢肯定。
他早已做好迎接商祁雷霆之怒的打算,所以神色還算平靜,“下官愚鈍,當時事急從權,才幹出了這樣的傻事,不過太子殿下真的沒有暗示過您身邊寒竹嗎?微臣還以為您知道的。”
寒竹從小便跟在商祁身邊,對商祁知之甚深,他的話司禮當然會信。
司禮自然也不敢得罪寒竹又道:“不過,寒竹大人隻是說了可以促成婚事,計劃倒是我們自己想的,還請太子殿下饒恕!”
商祁并沒有說話,他不是縱欲之人,情愛一事本就無關緊要,隻是每次提到司念,他便出乎意料的在意,難道是因為這個加之上次大皇子的流言是他散布出去的,寒竹便以為他喜歡司念,私自為他勸說司禮。
那這一切都有迹可循了,如此說來他與她的婚事有一部分也是原于他,他分明沒有設計司念的那份心,卻無意間做了這件事的幫兇,轉念他便想到司念成婚當日淚水漣漣,她本來就對他娶她一事有所抗拒,若她知曉此事怕不是會嫉恨上他。
約莫過了片刻,商祁才伸出了手攙扶他起來。他的動作十分輕柔,宛如真的是在用心的攙扶一位老人。
“罷了,關于此事,你已經挨過罰了,本宮不會苛責你,但是若下次再敢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我恐怕也護不住你。”
商祁眼眸深邃,抿唇不語,他雖不能真不護他,卻可以威脅司禮不再做出這種超過他掌控的事來,點到為止。
二人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司念剛好和虞氏從花園回來。商祁上前牽過她的手,而司禮卻是一臉恍恍惚惚,直到司念叫了兩聲父親這才回過神來。
“父親?您不是有話要對孩兒說嗎?您是……怎麼了?”司念有些不解,明明在歸甯前父親差人傳書說有要事相談,可是現在怎麼一副失了魂的樣子?
一旁的桑落已經将她此次歸甯父親會做的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父親肯定是見她成了太子妃便急不可耐的讓她多替司家考慮,讓她早日為司家在朝中打出一片天地。她的婚事就是為了給他們鋪路的,司念雖不願卻也接受了,隻是為何他今日卻并未提及呢?
回過神來的司禮看了一眼司念,又看了一眼商祁,腦海中全是二人要出書房前商祁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今日之事莫要讓第三人知曉,如若被本宮發現你用親情利用司念,下場不必本宮多言。”
司禮扯了扯嘴角想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自然一點,“不過是些為人父母的貼心話,你母親已經和你談過了,父親就不必再多言了。天也不早了,太子妃還是同太子早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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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商祁都因為婚事而休沐,縱使休沐,商祁也有處理不完的公務,商祁在書房批閱一部分奏章時,看到少女百無聊賴的在一旁打着瞌睡,白玉般的藕臂支撐着頭,長長的睫羽遮蔽住眼睛,漸漸眯縫成一條線,烏黑如錦綢般青絲自然的垂落。
看到少女守着他,昏昏欲睡的樣子,他的眼神不由得停駐在她身上,他每次和她說話,她總是恭恭敬敬不敢多言的樣子,做他的妻真的很無聊嗎?
他薄唇微抿,俊逸的臉在她沒有看到的時候啞然失笑,她實在沒必要苛求自己,陽光從窗子照進屋内,給他的臉渡上一層溫柔的光,他柔和道:“念念,東宮是你的家,你想出去我并不會攔你,大可不必一直守着我。”
司念一個激靈,最近她才習慣商祁這般叫自己,商祁說需要他們表面上裝恩愛,就得習慣他這般叫她。
他這麼說是允諾她可以随便玩嗎?她一直認為嫁人之後,必然以夫家為重,需要打理好後宅,談何容易,況且這裡是東宮啊。
自從上次去了皇後的鳳栖宮中,皇後将東宮的一應事務全交給了她,結果太子不僅要批閱奏折,還要整理田産,吃穿用度皆安排的有條有理,司念心中覺得對他不住,便一直守在他身邊,希望有些事情能幫上忙,結果看到賬本就犯困。
如今他允諾司念可以随意出門遊玩,不必等着他,司念如蒙大赦,心情大好,一早便與尚書府嫡女薛晚約好晚上相遊鬧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