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卡茲教授送她穿越是計謀得逞,那麼穿越前認識史摩基就純粹是個意外。
人人都說紐約是個開放的城市,然而在陰暗的小巷中依舊隐藏着罪惡與歧視。原本路過時她懶得管,但瞥見幾個高中生惡霸下手沒輕沒重後,她還是躲在外側将裡面的暴行錄了下來,随後撥通了警察電話報了地址就離開了。
過了沒兩天,喬茜絲路遇來道謝的高中生史摩基,他表示在被揍的過程中看到了不遠處的她,後來警察也說明了當時的情況,沒花費多長時間就找到了這位好心人。然後兩個人交換了電話号碼從此有了聯系成為朋友。
喬茜絲沒想到穿越後還能相遇,隻是這個世界的史摩基年齡身高體型都縮水了,不過遇到她前十分倒黴這一特點倒是沒有改變。
兩個人相互做了自我介紹,大緻了解了對方的背景,話聊得十分投機,再次成為了朋友。
“真的不用去醫院陪護那位奧利弗先生嗎?”
“不用,他的管家一會兒就過去了。”喬茜絲擺擺手,看上去并不太擔心對方。
原本史摩基還将信将疑,不過在充當喬茜絲和艾莉娜的向導介紹紐約的人文景點時也就抛到了腦後。
因為晚上要去高檔餐廳用餐,史摩基在樓下換新買的衣服時,喬茜絲也回酒店換了套能進餐廳的裙裝,順帶将淩亂起來的頭發又重新盤了下。
扯了扯有些緊的領結,打量着煥然一新端莊起來的喬茜絲。史摩基點點頭,這個模樣才符合他印象中的歐洲貴族形象嘛。
順利的打上車後,望着車外飛速後退的街道和店鋪,她懶散的歎了口氣。“斯彼得瓦根爺爺究竟去哪兒了,說好了在紐約見面,結果就放我們鴿子。”
上了年紀的艾莉娜氣定神閑。“斯彼得瓦根每天都有很多事要處理,再耐心等等。”
您倒是挺理解他。這種說辭并不足以說服喬茜絲,反倒是讓她聯想到别的方面去了。“說起來啊,艾莉娜奶奶。”
“嗯?”
“其實我早就有這種感覺了,你和斯彼得瓦根爺爺挺有默契的,每次見面相處基本上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差不多就領會了對方的意思。”
她穿越過來後5歲,是個身體是小孩頭腦卻是成年人的典型案例,偵探到還不至于,但是這麼多年來她能感覺到斯彼得瓦根和艾莉娜明顯瞞了她些事情。
喬茜絲拄着下巴,用半月眼與艾莉娜對視。“你們總說是要好的朋友,但是依我看啊,您倆也挺熟悉對方的,爺爺已經走了那麼多年,您也該考慮一下将來的事了,到時候我再撮合下,您倆在一起也沒什麼問題吧。”
“……”對于孫女的這番說辭,艾莉娜的回應是默默舉起了手中的陽傘。“你這個無禮的孩子,這是淑女該說的話嗎!”
出租車内的氣氛驟變,緊接着是喬茜絲的抱頭痛呼,看上去與“淑女”更不搭邊了。“哎呀好痛!我知道啦,您倆是最好的朋友,是純潔的友誼,我知道錯了,别敲啦,原諒我吧奶奶!”
畢竟現代人誰還講那一套,喬茜絲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13年,雖然艾莉娜管教嚴格,但多數時候她隻會在艾莉娜或是僅有點頭之交的人面前表現的舉止優雅,看上去像個貴族後裔。如果單獨與其他熟人相處,那麼就不會端着了,當事人史摩基表示自己看的一清二楚。
本來隻想安靜的吃個晚飯,還沒落座又遇事件,高級餐廳裡一個肥頭大耳的流氓一邊往嘴裡塞面一邊搞歧視往外吐污言穢語,食物殘渣噴的到處都是。
“我……我先回去了。”史摩基剛拉開椅子都沒來得及坐下。
喬茜絲搶先一步摁住他的手站起來。“你坐着别動。”然後走向體型塊狀的流氓。
21世紀美國的人種歧視是這樣,1938年的紐約亦是如此,過了将近百年,問題依舊沒有消除,雖然穿越後已經過去很久,但是她還記得去紐約上大學那短短三個月裡,就曾在路上偶遇反歧視的遊行隊伍,起因是幾個月前美國某地警察的暴力執法事件。
為什麼就不能正常相處呢?喬茜絲在英國讀完了高中,在此之前她曾在中國西藏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期間完成了小學和中學的實體課或網課。
住在那邊時雖然會被周圍的人好奇的打量,但是并沒有出現這種赤/裸的歧視,更沒有引來言語或是肢體上的沖突,和同齡人相處起來并不困難。
“JoJo。”
被艾莉娜的聲音打斷了了回憶,喬茜絲整理了下服飾。“怎麼了,奶奶?如果您是要提醒我小心點,我會注意的。”
“那是自然,不過,我想說的是,一個人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和主張,但是公然侮辱我們的朋友另當别論。動作麻利點,别給其他客人添麻煩”
“了解。”喬茜絲輕笑一聲,隻瞥了對方一眼就打消了原本盤算好的戰略。這種人多碰一下她都嫌惡心,而且不少客人的目光都彙聚過來了,有些紳士甚至猶豫着是看熱鬧還是過來解圍打圓場。
肥頭大耳的流氓打量了她幾眼,然後誇張的嘲諷道:“真的假的,你這小丫頭能幹什麼?用言語狠狠譴責我嗎?哈哈哈!”
“讓你閉嘴呆着,别在公共場合制造噪音。以及你的下一句話是‘怎麼做,用你的小拳頭捶我胸口?’”
“怎麼做,用你的小拳頭捶我胸口?哎!”
就在男人愣住的時候,喬茜絲不給他掏褲兜口袋裡指虎的機會,伸出兩根手指眼疾手快的輕點了下他的胸口,就這樣在衆目睽睽下,壯漢突然向後倒去,不受控制的倒坐回自己的椅子,瞪大眼睛滿是驚異,其他部位卻動彈不得。“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史摩基發現那也是白天對付壞條子的招式,不過高檔餐廳燈光給的充足,橙色電光被隐藏了起來,看上去更像是流氓無恥的朝姑娘碰瓷。
畢竟那場面分明就是年輕姑娘朝壯漢點了一下,壯漢就誇張的後退幾步倒坐會椅子上哀嚎,這種無賴,不爺們的行為引來了餐廳内其他男性的噓聲。
喬茜絲一攤手,蔥指賞心悅目,沒有佩戴任何暗器。“所以說平時還是應該多鍛煉,整天胡吃海塞很可能導緻心髒超負荷運轉,造成心肌梗塞之類的急性病症。”她随口胡扯道。
流氓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嘴很快也被麻痹,顫抖着蹦不出一個字。
雖然不清楚喬茜絲做了什麼,但周圍看戲的食客們哄笑,同時壯漢鄰桌的一個西裝革履的男性站起來點了下頭。“抱歉,請原諒我手下的無禮。”
瞥了他一眼,穿着20世紀30年代标志性的西裝服飾,差不多是個黑手黨吧。因為學的是美術專業,所以喬茜絲對年代與服裝變遷方面的書籍還挺感興趣的。
男人接受了喬茜絲的審視,還算恭敬的朝艾莉娜打了招呼。“以前在英國我受到過斯彼得瓦根先生的關照,也多少了解些你們的事。”
“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其實剛才我得知了一個内幕消息,或許是SPW财團的人不想讓你們擔心,所以才将消息壓下去,遲遲不肯說明情況……”
這個說辭一聽就沒好事兒啊。喬茜絲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