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車筆直沖向坐在地上的柱人。“瓦姆烏大人,卡茲大人!請讓開,我實在駕馭不了殺氣騰騰的它們!”
瓦姆烏适時起身,直面沖來的兇暴馬匹。
“請讓開,瓦姆烏大人!”
僅僅是一個眼神的對峙,馬匹刹車停在距離不足二十厘米的位置。與瓦姆烏對視後猩紅的眸子竟恢複了原本的瞳色,兇暴的性子愣是被壓制下去。
雖然智商不及人類,但是憑借野獸的直覺判斷面前這人惹不起,所以選擇了順從嗎,是識時務的動物哎。
一匹馬甚至恭敬的低下頭,呼出口氣兒任由瓦姆烏撫摸。
“嗯,是出色的戰車馬。”
卡茲做出解釋:“這些馬的大腦被插入了骨釘,已經成為吸血馬了。”
“吸血馬……”卡茲又創造出了全新物種。喬茜絲秒懂。
因為石鬼面不匹配馬的腦袋,所以幹脆直接将骨釘插入它們的腦袋了。對馬大腦的位置掌握的很精确,不愧是生物學教授。
“從現在起,瓦姆烏和JoJo将在這座角鬥場展開沿用古代規則的戰車決鬥!”卡茲站起來揚聲說道。
站在角鬥場上身着铠甲的吸血鬼們手中舞動着火把,不住呐喊着瓦姆烏的名字。巨大的篝火從圓盤競技場中央的孔洞中湧出跳動,衆多身影映襯在石壁之上,竟好似将整個戰場帶到了遠古時期。
位于場外的喬茜絲倏然感覺自己穿越了時空,能夠看到曾經在這裡奮力角逐,舍命搏殺的古代人類。突如其來的厚重曆史氛圍充斥了整個山頂。雖然自诩文明人,但是此時此刻她不得不承認,隐藏在文明,理智之下的本能被感染,隐隐湧現出一股激動之情。
伴随着他們的呐喊,不知不覺中心髒也跟着悸動起來。從石壁中蘇醒的柱人們不被近代世界的氛圍浸染影響,反而帶着那抹遠古的氣息,愣是在近代世界中撕開一道口子,強硬霸道的擠占進來。
“瓦姆烏!”
“瓦姆烏!”
“瓦姆烏!瓦姆烏!”
“雙方必須乘坐戰車,一邊戰鬥一邊圍繞角鬥場飛馳!一直到瓦姆烏大人和JoJo中有一方跌落戰車,被對方碾成肉醬,或是在奔跑途中被對方殺死,決鬥才算結束,也就是說死亡是唯一的終點。”其中一隻吸血鬼解說道。“一匹吸血馬擁有一百五十匹馬的力量,也就是一百五十馬力,就算是瓦姆烏大人駕駛起來,也要花費不少力氣呢。”
“喂你們等一下,”喬茜絲指着那四匹長着獠牙的馬。“要搞戰車決鬥還是什麼其他花樣我都接受,但你都說了這是吸血馬,明顯是你們的手下吧。”
“你該擔心的是如何駕馭馬匹,”卡茲拄着下巴。“缰繩可以傳導波紋,瓦姆烏是純靠臂力操縱馬匹進行古羅馬時代的戰車死亡競速。”
“你則可以使用波紋駕馭吸血馬。”
這人瞧不起誰呢?“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以前我有幸學過馬術。”穿越來的這個時間段,娛樂方式少得可憐,在利物浦大宅裡閑着也是閑着,長大一些後她學了不少駕駛技能,馬術就是其中之一。
她有些不情願的靠近桀骜不馴的吸血馬,生怕口水濺身上。
有些躊躇。“不過這也太狂暴了,不會咬人嗎?”
就在喬茜絲正面吸引馬匹注意力的時候,麗薩麗薩從側面靠近握住了缰繩,引導了些波紋上去後吸血馬們立刻安靜不再躁動,看上去就像普通的馬一樣。
“原來如此,使用微量波紋就可以操縱。”
“嘁,你那在草坪上走一圈兒的馬術能叫馬術嗎,小丫頭!”
“坐在被人牽着的馬匹上散步可不叫馬術啊!”
“趁早投降吧,這不是女人能玩兒的競技比賽!”
“吵死啦(呀卡嗎洗)!明明是從别人手裡順來的馬匹,别給我在那裡理直氣壯的當專家呀!”好好的馬被偷走還被改造成吸血馬也太慘了,這群喽啰可要點臉吧!
剛才不知去哪兒了的瓦姆烏在吸血鬼們的呐喊聲中歸來,身上的着裝換了一套,露出程度整體看上去比上一套多了不少。喬茜絲心裡數了數總共見過五次,這位大兄弟竟然換過四套服飾。
“換上了古羅馬時期的戰鬥裝束……瓦姆烏這家夥是認真的,”卡茲臉上露出笑意,他看向還在打量瓦姆烏着裝的喬茜絲,對于這場戰鬥的結果已經穩操勝券。“這就意味着,他絕對不是來打着玩的,更沒有輕視這場戰鬥。”
面對女人竟然動真格了,對于曾經的對手波紋戰士瓦姆烏都不一定每次都拿出真正實力,這次我倒要看看他究竟隻是排場擺得足還是真打算放手一搏。
雖然二人相處的時間已有萬年,彼此之間非常了解,但是瓦姆烏這麼認真對付一個人類女性的情況還是頭一次,多少也激起了卡茲的些許興趣。
他承認JoJo是個狡猾的人類,但與他們對決的資格還遠遠不夠,即使她擊敗了ACDC,卡茲依舊固執的瞧不上她。
入睡前他怎麼也想不到最後兩個波紋使者的後裔竟然都是女人,真是夠可悲的。
“JoJo你一定要赢,我們必須獲勝,這場戰鬥不存在平局!”
真是沒想到為了與我決一死戰,他還特意換了套衣服。不過刀刃紮進胸口的肉裡不會痛嗎?
“那種可能我從未想過。”既然他那麼認真,我也得有所表示。
喬茜絲将頭上的氈絨帽和短款上衣外套脫掉,露出裡面的灰黑色無袖高領緊身衣,無視某些吸血鬼吹出的流氓口哨和下流手勢,緊了緊固定露指手套的帶子。“這場決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摸出腰包裡那截長的頭帶捧在手心,低下頭。昨天這個時候,他們還曾一起吃了頓簡單的宵夜。
我與瓦姆烏約定的這一戰終究還是到來了,我知道你一直不願局面演變到這一步,但是情況發展總會出乎人的預料,看起來這就是我需要去面對的事。所以西撒,現在請賜予我力量,與我并肩作戰吧。
摯友的音容浮現在她腦海中,肥皂泡反射着鐳射光芒,擴大,上浮又破裂,傳來萦繞耳畔的咕噜聲。
因為寒風的吹襲,昨日的夜空非常晴朗,聖莫裡茨的天空星羅棋布。天黑後無事可做的喬茜絲站在覆蓋着積雪的巨岩上,先是垂眸朝雙手呼了幾口熱氣兒,随後昂首挺胸順風而立,堅韌的目光眺望遠方。明亮的祖母綠眸子掃過木屋和另一側連綿不絕的雪山,因為嫌圍得麻煩她便将西撒之前遞來的圍巾挂在胳膊上。
毛大衣和氈絨帽被吹得獵獵作響,棕黑色長發跟着随風起舞,形成了一幅名為北風與少女的畫作。但是在那一刻一切都不重要,自然是如此的玄奧又壯美,時間與寰宇仿佛都被那低溫凍結。
喬茜絲眨着眼鴨子坐在懸崖邊上,看向西撒,西撒也看着她。兩人再次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那一刻已經被喬茜絲銘記在心中宛如永恒。并非是為慶賀劫後餘生,而是他們欣喜終于找到了懂自己的人,那是隻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個感覺就能理解的存在,那是知己,那是使自己變得完整的剩餘部分,在那忙碌的三個星期裡為他們的人生注入了色彩。
這麼多年來喬茜絲終于真正肯定了自己的存在價值,我何以為我,我的存在也是真實而有意義的。雖然從未對人提起,但是那渾渾噩噩的狀态已經在日常與他相處時被他無意中一掃而空。
毫不誇張的說,西撒的意志在她迷茫時為她指引了方向。雖然曙光出現前依舊一片黑暗,但我已經找到并踏上了前往黎明的道路。
幾秒後她睜開眼,将頭帶系在了馬尾上,平時那種玩世不恭的氣質褪的一幹二淨,雙眸中充斥着不容置疑的堅定躍上戰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