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姆烏大人的雙臂血肉模糊，好像随時會斷掉一樣！”

“而且……卡茲大人您看瓦姆烏大人的表情！”

以柱人的視力，他看得非常清楚。“這究竟……”免不了大驚失色。“究竟是怎麼回事？瓦姆烏為什麼會身受重傷！？”

手肘以下部分血肉粘連，小臂勉強挂在上面，但看上去馬上就要被扯掉了。瓦姆烏眼神木讷空洞，頭歪向一側，面色茫然，嘴裡嘟囔着什麼，整個人都失了神，往日的神采一絲不剩。喬茜絲如果看見後隻會毒舌他進入了賢者時間。

吸血鬼們看着他維持那個狀态半天沒動，反倒是喬茜絲那邊有了動靜。

“啊，JoJo那小丫頭竟然沒死！”

“那個混蛋表子真是氣死人了！”

什麼都做不到的家夥，自然也隻能耍耍嘴皮子功夫了。麗薩麗薩笑了出來。“呵呵呵。”

“她坐起來了，不僅沒死還沒有受重傷啊！”

“嘿嘿嘿嘿，不好意思，又讓我得逞啦~”雖然各處不斷往外滋血，但她依舊十分精神，伸手拄着一側臉頰做出自己的标志性動作，擺出“計劃通”的神情，故意開口氣那些在場聽覺靈敏的吸血鬼和柱人。“妙計又奏效啦！”

這下反倒給卡茲整不明白了。“明明結實的被神砂岚從正面打中了啊，為什麼她沒死！？”

“結結實實？”這次輪到麗薩麗薩神氣了。“呵，是JoJo的奇思妙想給了你們這樣的錯覺。她果然是個天才欺詐師，我真不知道該不該因為這種事兒誇獎她。”不僅在性格上喜歡忽悠人，被她盯上的人會被她以各種方式試探，帶入并換位思考，索取她想要的東西。

“等她将來步入普通的人類社會，要麼會成為灰道人物，要麼會成為國家棟梁吧。”

“仔細看看瓦姆烏的周圍有什麼吧。”

“是……缰繩！”卡茲看到有一條缰繩在馬背附近晃動，他立刻反應過來。“難道！”

乍一看上去像是喬茜絲跳起來偏執的就要用錘子朝瓦姆烏來一下，其實情況并非如此。無論是觀衆還是她的對手都忽略了那隻裸足用腳趾夾住了的缰繩，看準瓦姆烏擺出神砂岚的手勢，蓄勢待發之際，腿一晃，将傳導了波紋的缰繩纏繞在他的小臂上，因此不僅瓦姆烏的雙臂受傷，神砂岚的威力也被封住了。

“呸。”喬茜絲吐掉口中的血，随手用胳膊将額頭和臉上不斷流下的血蹭掉，趁着瓦姆烏呆住的間隙，立刻用波紋修複全身傷口。“當瓦姆烏從戰馬體内伸出手來抓住我的腳時，我就知道他會為了使出神砂岚而把另一隻手也伸出來。”

“這對他來說是理所當然的攻擊方式，而我必須比對手想的更遠。”說到這裡喬茜絲目光轉向看台，露出令卡茲氣的牙癢癢，惡意十足的笑，然後掃了眼還在失神的瓦姆烏，朗聲道：“我就是要在你放出最拿手的技能時重創你！消磨你的自信！”

喬茜絲展現出壓人一頭的進攻氣勢，頗為張狂的說：“不要懷疑，這不是巧合更不是走運，這就是事實。神砂岚曾經整得我很慘，曾讓西撒遍體鱗傷，這種麻煩的招式我怎麼可能不制定防範措施呢？所以經過前兩次的教訓，你休想再奏效第三次！”

“JoJo！”一句話都沒漏聽，卡茲頭一次産生了即使違反規則也要下場殺人的沖動。

瓦姆烏在使出得意技能神砂岚的同時也受到了波紋的攻擊，這種經曆，這種屈辱在他的人生中尚且是首次體驗，這令他大受打擊。

眼看第一圈就要結束，即将進入第二圈，新的武器又要擺出來了。

喬茜絲的戰車一隻輪子已經飛了出去，她駕駛的與其說是戰車不如說是旱地馬拉雪橇。

而瓦姆烏這邊，雖然戰車完好無損，但是嵌在馬背上的瓦姆烏精神狀态堪憂，他依舊面如土色，大汗淋漓，雙目無神，雙臂也無力地垂着，嘴裡喃喃着：“怎麼會……”“不可能發生這種事”、“為什麼”之類的語句。

吸血鬼下屬們十分擔憂，面面相觑。戰車馬上要跑進第二圈，可瓦姆烏的狀态不禁令他們質疑，他是否還能堅持下去。

“雖然石柱斷了，但也要趕快準備新的武器啊！”

“可是瓦姆烏大人現在這狀态還有必要準備新武器嗎？”

“被女人重創帶來的打擊太大了吧，還能繼續戰鬥嗎？”

喬茜絲面無表情，回頭望了一眼瓦姆烏。“……”

瓦姆烏一時間無法做出反應，但裁判卡茲依舊推動着比賽，他很快就理解了同伴的心理。“這也情有可原，畢竟是在施展引以為傲的神砂岚時被波紋所傷。如今他積累了幾千年的自信和驕傲都蕩然無存了。”

“連他身為屢戰屢勝的戰鬥大師的那股無形的壓迫力也不見蹤影，相信他一定受到了相當大的打擊啊。但是……”卡茲擺出一個雙手舉起又交叉的姿勢，帶着手镯的雙手釋放出醒目的光。“這無關緊要！立刻準備好新的武器！”

之前幾個還在糾結的吸血鬼看到卡茲釋放的信号後立刻行動起來，一隻吸血鬼馱着另一隻吸血鬼站在隻剩一個樁的石柱上，上面的吸血鬼左右手分别拿着一大一小兩把弩。

“第二圈的武器是鋼球弩！”

“……”這又是從哪裡順來的古代武器？距離越來越近的喬茜絲心想。

“弩分大小兩種型号，參賽者可以自行選擇，沒把弩都配備了兩發鋼球。”一邊介紹着，上方的吸血鬼做了個射擊的示範給選手和觀衆們看。

他瞄準了篝火外圍防護台射了過去，直接将石質台子射出一個大洞，大小不一的石塊飛濺的到處都是。

“鋼球直徑5.8厘米，重約5.5千克。即使是瓦姆烏，被擊中也會瞬間頭骨破裂。如果在鋼球表面塗上油，也可以将波紋注入其中，再發射出去。”卡茲解釋道。

“呃……這次的武器還有大小之分啊。”光看那威力，聽卡茲的解釋都覺得沉。

但是……我的防禦遠遠不及瓦姆烏，如果被打中一下那都不是重傷，估計人都得直接碎了。可以說這關乎着是否死的體面，所以……眼看距離武器越來越近，喬茜絲快速思考起來。

“你打算選哪一種呢？兩邊都配備好鋼珠咯。”

觀衆席上第二場比賽的兩位選手又唠了起來，卡茲恢複了之前的自信。“你是這麼想的吧，麗薩麗薩？”

“‘以瓦姆烏現在的精神狀态根本無法繼續戰鬥，為什麼我卡茲還能滿懷自信地命令手下準備重弩呢？真讓人驚恐’對吧？”

維持着盤腿坐在地上的姿勢，像喬茜絲一樣手捂住側臉，像個貓似的眯起猩紅色雙眼。“因為我知道瓦姆烏是一位真正的戰鬥大師，在抵達石柱之前他肯定能憑借強悍的意志力擺脫剛才受到的沉痛打擊，重新振作。”

一流的運動員會使用一種名為Switching Win Back的精神恢複法，這是當選手身處絕境時，将之前在比賽過程中經曆的打擊、失敗、恐懼像按下切換鍵般封進心靈深處，激發鬥志的方法。

這種時候運動員會用各自特有的儀式來切換心裡開關，例如深呼吸，更換姿勢或器具等較為常見。運動員受到的打擊越大，進行的儀式往往越特殊。

瓦姆烏的雙手抖了一下，似乎找回些許意識，喬茜絲感覺身後愈發安靜，連那群下賤的吸血鬼都不大呼小叫了。

“啊！！！”

“瓦姆烏大人他！”

“大人他居然！”

“……”我收回剛才的話，甚至沒過一分鐘，他們果然還是很聒噪。

“把自己的眼睛戳瞎了！！！”

“！”喬茜絲立刻回頭，正看見瓦姆烏放下兩隻染血的大拇指，他的兩個眼窩不住往外冒血，但他的神色并不痛苦，反而透露出濃濃的不服輸，之前的傲氣又回來了。

他半跪在馬背上，額頭中央鑽出一根旋轉的獨角。“正因為這多餘的視力礙事，才會讓JoJo有機可乘。”

月光灑遍全身，他仰頭屹立，凸顯着健碩的身材，形成一幅月亮與柱人交相呼應的奇妙畫面。

“接下來我将放棄光明，隻憑角感受風向進行觀察！”随後他的雙手抱在腦後，像喬茜絲一樣，做出一個姿勢更為誇張的後翻動作，準确降落在後方的戰車之上。

“哈！”操縱缰繩駕馭馬匹，完全找回了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