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不用說,仗助全身一僵,肉眼可見。
看把孩子吓得都大腦一片空白了。喬茜絲忍不住露出笑意,在騎車子過來的東方朋也看來友好又客氣。
“老,老爸你怎麼突然就冒出來了!”仗助手足無措,話都不知該怎麼說了。
“什麼叫突然冒出來,我正常下班買菜剛回來!”東方朋也看了眼表,确認與往常時間一樣,狐疑的掃視緊張的仗助。“我說你小子該不會是幹了什麼壞事吧?”
“啊,啊這……”
“東方先生您好。”喬茜絲決定替他解圍,用半生不熟的日語随口胡謅:“仗助君他替我找到了走失的伊奇。”
伊奇:“嗷?”誰會犯那種弱智的錯誤啊!
“我就想過來跟您道個謝。”
抱在她懷裡的波士頓梗犬似乎因為害怕正瑟瑟發抖,東方朋也心裡大緻有了推測,外國遊客來日本旅遊,結果人生地不熟寵物不小心走丢找不到了,仗助這小子看人家長得漂亮就想出風頭搶着幫忙。
“哪裡哪裡,仗助這混小子平時也不成行,沒給您添麻煩就不錯了。”東方朋也見年輕女子如此認真,連忙客氣道。
“我哪有你說的那麼混……”仗助小聲嘟囔。
見兩人确實像第一次見面,沒有隐藏異樣,他總算松了口氣,但緊接着另一個浮現的念頭令他如墜冰窟。
如果喬茜絲是他的親生母親,但不認識東方朋也的話,那麼隻能說明東方朋也不是他的親生父親!
仗助:“……!”
親子鑒定沒特意做過,更沒測過血型。小時候問他我的血型時,他總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難道……
故意用生澀日語和東方朋也客氣了兩句,謝絕了進去吃晚飯的邀請後,趕着做完飯的東方朋也進屋了,喬茜絲和呆滞的仗助站在門口陷入短暫沉寂。
隻是看一眼就知道臉色煞白的孩子又陷入可怕的幻想中了,原本想說出他在研究所内真正身份的話被咽了回去,考慮到眼前這個容易陷入應激的心理狀态,喬茜絲感覺還是說些能讓他睡個安穩覺的情報比較好。
“仗助。”
“……”
“仗助!”聲音提高了些。
“啊?”
“沒必要患得患失,東方朋也是你的親生父親,這是毋庸置疑的。”
“是,是嗎?”
“是的。”喬茜絲看着他的眼睛道。
仗助同樣認真的與她對視,茫然無措感逐漸褪去,但還是有搞不明白的地方。
兩個素不相識的人是怎樣擁有一個孩子的?
哎,等一下,時間往前推,老爸說是上大學時有的我,他在東京上的大學,後來才回到杜王町,或許是在大城市東京遇見的?
喬斯達女士是SPW财團的人,肯定來過日本,說不定就是在那個時候偶遇了?大學生喝的爛醉記憶斷片,被富……咳,咳!咳……婆看上了……
畢竟老爸他年輕時也是能達到校草級别的帥哥。
嗯……可是善良的喬斯達女士看着不像那種人。然後,然後就去豪華酒店一夜……一夜……
一邊否認這種可能,一邊又不受控制的腦補出某些畫面,對于自認純愛系的仗助來說,這種腦補着實太刺激了。
天,天呐,我究竟在想什麼!
“真想知道來龍去脈的話,還請做好心理準備。”喬茜絲看着臉紅脖子粗的仗助,耐人尋味道。“畢竟是不亞于之前的奇幻故事。”
“當然,你完全可以不在乎不相信那些天馬行空的真相,它不會影響你現在的生活。”
除非命運不願意撒手,非要給予他充滿生命危險的試煉,逼迫他成長。
“我……”
“周末我會去郊外的廢棄工廠,你回去想想再做決定。”
打完預防針後,兩人就此分别。
青少年的内心是好奇又糾結的,短暫相處了一個下午,見證了她的所作所為後,仗助确信喬茜絲真正的性格與他之前想象的那種不定期找鮮肉,說一不二,情感不羁的女強人企業家形象大相徑庭。
她不是那種會做出抛棄孩子行為的父母。
不見美國人外向過頭的輕慢,反倒更能從她身上感受到歐洲貴族式的得體禮儀和保持着微妙距離的淡漠。
并非有意的輕視,他說不上那種氣質,明明和承太郎先生,花京院先生短暫在一起說話時看不出那種隔閡。
那三個人說話時,莫名有種長輩們的默契,融洽的氛圍散發着從容與淡定。令站在一旁的仗助心生向往,卻不知該如何加入,甚至害怕自己逾越,毀掉它。
就這樣維持着微妙的心情,仗助度過了幾個工作日。夜晚躺在床上的他也曾輾轉反側,思考是否要刨根問底,就此與日常生活告别。結果到最後他在不知不覺中睡到天亮,第二天昏昏沉沉的爬起來上學去了。
又或許真相沒有我想象中那麼狗血呢?
他想了很多,但隻能算是胡思亂想。關心則亂的青少年擡頭,依稀還能看到些薄霧,不知是下雨後遺留的霧氣,還是郊外常年盤踞沒有散去的迷霧。
總之,他就這樣帶着空空如也的大腦,走到了郊外,不遠處就是十幾年前就被鐵絲網攔住并标注“禁止靠近”的廢棄工廠。
等SPW财團的那三位來到杜王町後,他們都是用研究所來稱呼的,可見這廢棄工廠内藏有秘密。
秘密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人探尋的,承太郎,花京院都相信她,觀察了一下午的仗助同樣選擇了信任。
瘋狂鑽石朝濕潤的地面狠狠一敲,反作用力帶着仗助一躍而起,輕松翻過纏繞鐵絲的防護牆。
躍進來的瞬間,眼前的霧更白了,明顯感覺到這裡與外圍的氣氛不同。
仗助站穩,選了個方向走,一腳下去踩到了什麼,發生清脆的咔嚓聲,聽上去是實驗室的玻璃制品被踩碎的動靜。
應該不會有人怪我吧?仗助連忙緊張的朝四周看了看。
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多慮了,因為扔在地上的不止有玻璃器皿,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雜物。
說是廢棄工廠,其實栅欄另一邊大的很,順着一個方向走了會兒才看到建築的影。
不遠處擺放着大型機械正發出意味不明的嘀嘀聲,它下面站着幾個衣着SPW制服的工作人員。
他甚至看到了喬茜絲正在與為首的一人交談着什麼。
察覺有人靠近,喬茜絲揮了揮手,仗助走過去。
“這是什麼?”
“用來監測附近磁場的機器,近幾年這片區域才趨于穩定,以防萬一還是得盯着點。”
喬茜絲沒再多說别的,仗助翻牆進來已經表明了他的态度,不言而喻。
幾天下來他想明白了,就算是奇幻故事一般的展開,他也要聽。
見仗助過來後,幾個員工心領神會,回到搭建的各自臨時辦公室内繼續工作。仗助則與喬茜絲走在一起,看這架勢,似乎是要進入廢棄工廠。
“我也能進去嗎?”不擔心他看到不該看的,洩露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