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生物學領域的事展開講會變得十分複雜且晦澀難懂,喬茜絲考慮着如何跟對方講的更加通俗,但處于震撼狀态的仗助更在意的事顯然不是這個。
接受過量信息導緻反應呆滞是人類的普遍表現,從這一點來看仗助絕對是正常人類。
“那一位,我是說那位喬斯達女士後來怎麼樣了?”仗助斟酌着用詞開口。“工廠爆炸前她被救出來了嗎?”
事情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遠超普通人想象,早已不是誰綠了誰,誰和誰一夜情,誰成了誰的三那麼簡單的道德倫理問題。
仗助感覺自己之前糾結的血緣問題,似乎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了。宛如毛線球一般的超展開令人瞠目結舌,越想越亂,索性放棄思考。
那個人的事他放不下,他希望她平安無事。喬茜絲從孩子渴求答案的目光中看到了許多。
惱怒與不解,不明白她和西撒那段時間究竟在幹什麼,如果不是他們的漠不關心,那位可憐的喬斯達女士根本不會遭遇那些折磨。那些居住在另一個世界的親朋好友同樣不重視她,但凡不問理由強硬将她留在那個競技場世界,事情都不會發展至此!
可如果沒有那些經曆,東方仗助就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正是考慮到這一點,仗助才沒有說出那些質疑。無關他的意願,他也是其中一環,做不到置身事外。
就在聽說杜王町郊外分部出事前,某個深夜喬茜絲夢見了已經上岸的Dio,她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當時我聽說日本一個分部出了問題,總部說是一起倉庫起火事故,由于夏天火勢蔓延飛快,雖然很快控制住局勢撲滅了火焰,但整座建築受到波及不得不停用。”
SPW财團實力雄厚,但說到底它是财團不是以暴力性為主與傳統價值觀相悖的非法組織,開在各國的分部情況大相徑庭,被地頭蛇找過茬的情況不少,這些雞飛狗跳的雜事不在她的職責範圍内,偶爾想起來才會詢問進展。
财團表示自己能解決,她便繼續将關注點投入到研究異世界錨點上。
仗助:“所以你被他們糊弄過去了。”
“是啊。”喬茜絲十分幹脆的承認。同一時期非洲和中東的幾個分部也不太平,好在位于伊拉克的員工見風向不對及時撤離了。
SPW總部清楚杜王町分部的事鬧大是糾察人員打草驚蛇所緻,一片混亂中研究人員跑路前不忘将那些違背常理的項目銷毀得一幹二淨,這也導緻後來總部派去的員工一時半會兒理不清各項目中隐藏的秘密。除了機密的超人類項目外,晾在外面掩人耳目的精神與空間連接的項目,獲得内外雙重資助後,也搞出了名堂。
廢棄工廠内莫名出現的幾扇門是這個項目的成果,洩露出未知能量,形成的濃霧也是成果,它們的共同點是都失去了控制,多年來總部派去的員工一直在擦屁股。
仗助有些沮喪。“所以,她……”這個發展聽上去兇多吉少啊。
見他那副十分認真并非聽個故事扭頭就忘的态度,喬茜絲話鋒一轉。“前面多數是維護财團面子的官方說辭,研究所陰謀暴露的真正原因是被從休眠中喚醒的她将消息傳遞出去送到了總部。”
“啊?”仗助愣住。
完成修複被喚醒後的原喬茜絲不僅一點點掌握了研究所内部的情況,還發現了瘋狂科學家們複原出來的桑塔納,估算着總部派人過來處理污點的時間,一直配合研究員工作的她待遇還算不錯,與關在密閉研究室裡的柱人相比,她得到了一間休息室,每天不僅有人過來送飯,還能在劃定的範圍内遛彎,除了見不到太陽外,日子也還過得去。
等到總部前來突襲的那天,見研究所内足夠混亂,原喬茜絲趁機沖去收容桑塔納的房間将他釋放出去。這可不是因為柱人的命也是命,她要釋放善心。柱人的用途在于利用性情暴戾的他橫沖直撞,令研究所亂上加亂,人越少越有利于她離開這座建築。
“人越少”應該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吧?所以,她趁着情況亂作一團沒人注意時獨自離開了這裡。仗助有些傻眼,說好的孤苦伶仃,弱小無助,瑟瑟發抖柔弱小姑娘呢?類似的電影,遊戲和小說沒有哪個的劇情是這樣展開的啊!
怎麼反而有點燃起來了?
料到他會是這種反應,喬茜絲不以為然,随口但笃定道:“因為她是喬茜絲.喬斯達。”
“畢竟是平行世界的同位體,相似之處肯定多于區别。”
總部派去的員工真沒想到,一個小分部,援救人員反應激烈,甯願毀掉成果,燒了建築也不配合,最後事情搞砸了。
除了溜之大吉的喬茜絲外,那一夜吃了個飽的桑塔納也不見蹤影。
“再次見面時,她身邊跟着個精神穩定,沉默無言渾身纏滿繃帶的人。”那便是被所有人稱作熱風的家夥。
至于他們是怎麼組隊的,喬茜絲有個大緻猜測。跑路那晚站在林子中的原喬茜絲看到了鑽出來的桑塔納,為了防止他之後餓肚子跑去附近小鎮鬧事,便想辦法将人溜走了。
“唉?”情況再次出乎仗助預料。“沒有被追捕嗎?這種時候不是都亡命天涯去了嗎?”身後總會有追兵,兩個相處并不融洽的人不得已在一次次追捕中展開合作,不知不覺中成為戰友。還有逃逸呢?SPW财團人多勢衆,他們隻能藏入深山老林躲避追捕,因此不得不啃野菜勉強為生。
感覺後面這些話說出來很失禮,仗助換了個問題。“後來你們什麼時候再遇了?”
“差不多1年多以後,她說這段時間一直領着桑塔納一起認識陌生的世界,差不多習慣了這個人類主導的環境,精神狀态穩定攻擊性沒那麼強後才聯系了我。”
隔這馴猛獸呢?說着肉麻,但她在做保護人類的事,即便被命運百般折磨了那麼久?
喬茜絲攤手。“喬茜絲.喬斯達認準的事向來如此。”
“我不想否認,整個事件變得如此複雜是我和西撒當初的失誤。”
剛分離成兩個獨立個體的時候,她的狀态極其糟糕,精力不濟連自己都顧不上,更别提其他人。
西撒關心則亂,整日看她病病歪歪的躺在床上,早已失去冷靜。
這也導緻那時候的兩人都沒能及時察覺原喬茜絲的異常,更錯估了她的心理狀态。
幾乎沒人遇到過身體是小孩兒頭腦卻是成年人的人,天堂之眼的住戶與原喬茜絲相處起來小心翼翼,看她好奇的四處走動,結果一不留意,人就帶着燈離開了這個迷你世界。
再然後,重傷的人被西撒和喬茜絲帶回現實世界送去财團醫院接受治療。到點後聚魂燈回去了小孩兒卻沒回去,住戶們了然她正跟在西撒和喬茜絲身邊。
輪船爆炸時喬納森尚且被飛來的大片金屬利器刺入後背,重傷倒地不起,更何況是一個體質遠不如他的未成年小女孩兒,前去醫院探望的喬茜絲和西撒每次見到醫生都會收獲報憂不報喜的消息。
命是保住了,隻是這種程度的重傷需要長期療養,就算好得快,一年半載恐怕也醒不了,着實令人沮喪。
略過歐泊收到異世界發來的求援信号兩人前去幫忙的事,再度返回現實世界時,财團員工說躺在病床上的那位醒來後便獨自離開了,直到對方聯系到喬茜絲,那段空白時間發生的一切才真相大白。
日本一個平凡小鎮的郊外居然會引起空間磁場動蕩,真是不得了。喬茜絲原本想親自過去查看情況,但發信人早已推測出她的反應,特意在信件最後提醒那片區域出現了異常白霧,火焰熄滅不久便被濃霧籠罩進不去了。
要是她不說,喬茜絲都不知道這個被損壞的分部情況已經如此嚴峻。跟諾德提出要親自過去一趟後,這位部門領導才将真實情況告知,不僅像同位體說的那般詭異,更充斥着危險。送進濃霧深處的調查人員已經全部失去音訊,再沒有人原路返回,走出迷霧。
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将那片危險的區域圈起來,避免有人誤入,有去無回。這個嚴密的封鎖狀态維持了許久,直到1989年情況有所轉變,1999年濃霧逐漸散去。
當時無法進入研究所,事情隻能告一段落。
除了愧疚外,喬茜絲考慮的另一件事是給她配個靠譜的保镖,再見時話沒說出口到是先見到了人高馬大又捂得嚴實的熱風先生。
起先她繃緊神經,但見他沒有表現出攻擊性後又感到奇怪。和卡茲一樣,桑塔納恨不得她立馬原地去世或者背後中八槍自殺,現在過于冷靜的态度顯得十分詭異。
該不會是放棄了橫沖直撞的殺人,改為思考詭計陰人了吧?
沒給她繼續腦補陰謀論的機會,原喬茜絲開口:“他沒有複活前的記憶。”
喬茜絲松了口氣,這次多了個桑塔納,四人一同前往天堂之眼。
現實世界已經過去了幾年,但天堂之眼隻過去了幾個小時,看到長大了不少的小姑娘與出去時截然不同的狀态,艾莉娜仿佛看到了曾經的孫女,本能的沖上來将她摟在懷裡不願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