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等着呗,就半個小時。”
“那我們先去二樓逛逛,**好像又新出了一款柑橘調的香水。”
……
倒計時?
悶頭往電梯走的少年聞聲望去,進門時原本播放着絢麗廣告的熒幕,毫無征兆地開始了三十分鐘的倒計時。蒼白跳動的數字,在純黑背景下顯得格外醒目。
29:54
29:53
29:52
……
*
“家主,我已經命人核驗所有進出該場所的男性,目前……”
黑色賓利在高架上疾馳,副駕駛的Joey放下手中的平闆彙報着。
“還有穿平底鞋的高挑女人。”後座的斐牧閉目養神,修長的手指似無意識地輕敲扶手,發出“笃、笃、笃”的聲響。
“繞去員工電梯。”
“是。”司機趕忙應道。
遠處傳來一聲悶雷,起風了。
*
不過十幾分鐘,這座明媚的城市竟然下起了陣雨,頃刻間似是被一層厚重的紗幕所籠罩。
一身白色員工制服的女人推着行李車,不急不忙向員工通道走去。
她低着頭,亞麻棕色的長發間偶爾露出可愛的耳朵。
西蒙的視線不受控制的落在绀青色馬甲包裹着的細而柔軟的腰部,他推開面前低頭受訓的員工,正了正領結上前搭讪道:
“你好,你是新來的嗎?我之前沒有見過這樣美麗的小姐。”
“這些貨是要搬到倉庫?”
女人點點頭,略長的劉海遮掩不住那雙漂亮的眼睛,看得他心頭一顫。
西蒙像是受到鼓勵了一般,又湊近了幾分,直到能聞到女人身上幹淨的皂香。他越走越近,借着推行李車的樣子幾乎要把女人整個抱進懷裡。
隻是令他意外的是,她竟然到了他的眉毛,他自認為是不矮的,于是隻當女人是穿了高跟鞋。
誰家好人穿高跟鞋搬貨,肯定是讓針對了,這不就是他英雄救美的機會。
瞬間更加殷勤。
“我來幫你吧,你在哪個樓層上班?”
“我叫Simone Vargas,是這層的主管,你要是被排擠了一定要告訴我,怎麼能讓女士來做這種粗活。”
說着就想把行李車接過去,溫白收緊了手上的力道,又對他笑了笑。
開玩笑,車上看着堆了不少紙箱,裡面都是空的,一推就全露餡了。
他從樓梯間的通風管道爬進的員工休息室,期間被一塊凸起的鐵皮割傷了大腿,沖洗過後隻做了最簡單的包紮,此時稍一用力就隐隐作痛,偏偏這時候男人好死不死的湊過來,兩人就這樣僵持着。
見她堅持,西蒙也不強求,他率先松了力道,反正這樣也能拉近距離。
他不斷的找話題,可惜女人始終興緻缺缺。
漂亮是漂亮,可惜太腼腆了,不愛說話。他想。
不過就是再腼腆的人也不會沉默到這種地步。
頂着西蒙愈發懷疑的目光,無奈之下,溫白指了指喉嚨,暗示自己喉嚨不舒服。
卻迎來了男人格外同情的目光。
“抱歉,我實在是沒想到你……不過你也要想開一點,上帝是仁慈的,他雖然對你關上了一扇門,但也為你打開了一扇窗啊。你看你這麼漂亮,就算不能說話,也不會缺少追求者的。”
比如我。
就算你不會說話我也會愛你。
他滿懷愧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像隻求偶的大猩猩。
“?”
『哈哈哈哈哈哈他把你當啞巴了哈哈哈哈我以後叫你啞巴姐哈哈哈哈』
『可這是你的身體,他把你當啞巴了』
『草』
街道上雨水肆意流淌,彙聚成小小的溪流奔向排水口。路燈的光線被密集的雨絲切割得支離破碎,隻能勉強照亮周圍一小片區域。
街邊店鋪的霓虹燈光透過層層雨幕,投射出五彩斑斓卻又模糊不清的光暈。
電梯廂門打開的瞬間涼風灌入。
傷口邊緣在潮濕的空氣中開始發癢。
一排黑色轎車整齊地停在路邊,如鏡面般光滑的車漆,反射着周圍不斷變幻的霓虹燈光,光芒在雨滴的映襯下,宛如細碎的寶石閃爍不定。
GA-999XX。
黝黑的瞳孔瞬間收縮,随後又低下頭去。
『姐,咱不會撞槍口上了吧』
『猜對了,要不要給你搬個獎』
『别啊,想我一生積德行善,他應該發現不了咱』
少年将自己的身影往西蒙身邊縮了縮。
西蒙以為他是冷的。
上帝啊,究竟是哪家專櫃的人這麼喪良心,大下雨天讓一位可憐的女士穿這麼薄去調貨。
二人往貨倉方向走去,就在男人脫下外套正要搭在溫白身上時,一隻手摁到了西蒙的肩膀上。
他回過頭,不耐煩道:“誰啊?”
這麼沒眼色。
結果看清來人下一秒聲音就弱了下來,“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這幾人穿着統一的深色西裝,高大的身形是明顯鍛煉過的痕迹,往那一站就壓迫感十足。
他瞟過幾人的腰側。
好像……好像有木倉。
領頭的男人沒有理會他,隻是看着他身側的女人似是在确認什麼。
“女士,能麻煩您擡一下頭嗎?”
這都什麼事啊……
冷汗順着西蒙的額角滑落,越是害怕,他的大腦中越是閃回着各種黑//幫電影。他試圖嬉皮笑臉的蒙混過關:“幾位大哥,怎麼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