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慎之找到了兇手,那林巧雪怎麼算?
一時間衆人的表情有些微妙。
謝慎之卻不管這麼多,隻是吩咐人将罪人帶上來。
很普通,隻是個兩個仆人,是後櫥裡幫襯的粗婆子。
謝慎之行禮後恭敬道:“臣去時那毒藥蠱還未來得及藏清楚,又派了搜查黑犬來,最終在最裡面的小廚子發現了痕迹。”
謝慎之後邊跟着一隻不大不小的四眼黃黑相間的犬,正垂着尾巴嗅來嗅去。
燕蘭星看了一眼那兩個粗奴,一個聾一個啞,背馱着眼睛又花,怕是别人放了毒藥在旁邊都看不出什麼變化,怕不是當鹽巴撒了。
謝慎之見過各種各樣的犯人,他也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但是他帶着黑犬翻遍了後院,也嗅不到一絲痕迹。
因為是長公主府裡的人,趙葶臉上壓抑着怒氣道:“不必費那個心思了,兇手已經找到了。”
林巧雪原本放松着的臉一下子又緊張起了。
她跪在地上身上早就沒了那份仗勢欺人的傲氣,“聖上,我跟沈三姑娘無冤無仇,怎麼可能會害她呢?我……我不是!”
她哭的慘烈,仿佛真有什麼天大的冤屈,聽着倒是有幾分真情實意。
淩帝眉眼深沉,眼底暗流湧動,指尖婆娑着身上帶着的珠串,旁人或許不清楚,但是福甯公公卻知道,這是淩帝不悅的表現。
看來這位林家姑娘跟那身後的那位林侍郎,今日可算是觸了聖上黴頭了。
想想也是,長公主可是皇家的人,皇家說誰是兇手,那可不是兇手嗎,更何況那林家女有證據在身上也不清白,怎得這麼蠢。
福甯公公沉思片刻,尖細的嗓音穿過來,“大膽林氏女,證據确鑿還敢狡辯!”
“說,你是不是趁亂将藥下到沈三姑娘的碗裡,又陷害長公主府上的人,你要是坦白自己罪證,聖上或許給你個痛快,要是在誣陷狡辯,哼。”
福甯公公手裡的拿着的拂塵指了指她,“可不隻是你自己的腦袋了。”
他這句話說的可是十分明白了,要是林巧雪痛快認了,将長公主摘出去,或許她家隻發落林巧雪一個,林侍郎貶的遠遠的,或許這間事也就完了。
要是惹惱了聖上,說不定這一家子腦袋都要分家。
林巧雪整個人徹底呆滞下去,整個人就像是被抽了脊椎骨,整個人迅速癱倒在地。
她又不是傻子,福甯公公話說的很直白了,她要是在反抗,說不定她一大家子都完了。
謝慎之站在一旁,眉頭細微的皺了下,狐疑的看着地上跪着的林巧雪,企圖在她眼裡看出什麼,隻不過這裡聖上并未開口,他隻好将心裡的疑慮壓了下去。
福甯公公滿意林巧雪的态度,心裡松了口氣,要不是今日慶國公不跟聖上下棋,也不至于兜這麼大一圈。
左右長公主将案子摁在院裡,等慶國公知道,案子都得結了,到時候補償些物件,這事也就過去了。
隻是死了個姑娘,在這名利的仕途上不重要。
燕蘭星看着幾人輕而易舉的定了人罪,又看了看聖上眼裡細微不耐煩的動作,頓了下,摸索了下自己的袖口。
她是官家女,雖然也是郡主,但是面聖的機會少的可憐。
再加上她家在朝廷上位置尴尬,手上權力又大,不會不識趣的去聖上面前晃悠。
但是,她确實有件事緊急的很……
就在燕蘭星還沒思慮好的時候,謝慎之身後的黑犬卻猛然有了動作。
隻見它仿若嗅到了什麼味道,狠狠的向着中間撲去,但是中間隻跪着一個狼狽的林巧雪,她身上有砒霜的味道,所以周圍人都不覺得奇怪。
林巧雪猛的尖叫一聲,趴倒在地,卻間那隻黑犬越過她的頭頂,向着她身後一人撲去。
衆人驚呆了,它撲的也不是旁人,正是剛剛跟燕蘭星對陣的那個丫頭桃芝。
黑犬一撲過去,剛剛兩個架着桃芝的人立馬松開,它咬着桃枝的袖子不松口了。
衆人一下子被這變故給驚呆了。
福甯公公臉上立馬露出來苦瓜色,怎麼這裡還有一出呢?
盡管十分不悅,但淩帝還是沉聲問道:“那是誰?”
“那是沈三姑娘的貼身婢女桃芝。”
燕蘭星立在人群前面回話,話落,又委屈道:“也是她先前說是我害了沈三姑娘,沒想到竟是賊喊捉賊。”
燕蘭星這話一出,衆人都目光又落到一旁小太監捧着的金簪上,哦,到是忘了燕蘭星這個冤枉人了。
周圍人面色微妙。
她是沈蓉的貼身婢女,毒藥要是在她身上那算什麼事?
國公府自導自演?陷害皇室?還是……
這裡的熱鬧人們看了一圈又一圈,福甯公公看了一圈,硬着頭皮道:“這天氣太熱,這黑犬可是……”
他話還沒說完,謝慎之沉了下臉來,“黑犬不可能出錯!”
這句話算是将福甯公公開脫的話堵死了,福甯公公氣的鼻孔裡出氣,不說話了。
桃芝先前被吓了一跳,但是又迅速反應過來,她看了眼臉色鐵青的慶國公,又想到自身的處境,她一個小小婢女還能怎麼做,她一家子都捏在國公府手裡。
更何況起碼他們猜的一半是對的,沈蓉一開始打算陷害燕蘭星,但是明明那位大人給的是假死藥,可沈蓉卻真的死了。
那她肯定也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