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下才明白那是在做什麼,紅意從脖子到耳根,有些羞惱,“青天白日的,為何要在酒樓裡行些腌臜事?”
燕蘭星倒是料到了,“爛人罷了。”
芙蓉閣的隔音不好,那女子嬌呼一聲,細碎的聲音傳來,“讨厭,都弄髒了……”
“你不就喜歡這樣對你嗎?還有更過分的你要不……”
潭昭冉手一頓,眉心擰了擰,“我怎麼覺得……這道聲音有些熟悉?”
燕蘭星眼睛閃了下,繼續裝傻充愣,“啊,不覺得,那些公子哥兒的聲音不都是這樣嗎?”
“是嗎?許是我聽錯了。”
話是這般說,可是潭昭冉還是覺得心神不甯。
那邊的聲音隔絕不斷,又陸陸續續的轉過來。
“你什麼時候娶我啊,等我肚子大了……那樣多難看啊。”
那男子輕浮道:“再等等,等我把正妻先娶進門,我娘不是管教的嚴嗎?”
“哼!”
“哎呀,心肝,我怎麼可能會騙你呢?就算娶正妻她也是個擺設,我心裡隻有你一個。”
“說的這般好聽,萬一那潭姑娘一進門你就迷上了怎麼辦?”
“怎麼會,她就是應付我家裡的,要不是我母親喜歡……”
潭昭冉這次是徹底聽出來了,她身子止不住的發抖,她立馬站起身。
燕蘭星趕緊跟上,卻不是拉她,而是給她撐場子的。
哐當一聲門被踹開,裡面的人尖叫一聲,錢唐軒立馬扯過外袍将自己扯住。
“那個不長眼的敢……阿冉?”
他面上空白一瞬,緊接着有些慌亂,“阿冉,你聽我解釋,我我……我喝醉了。”
潭昭冉當然不信他的狗屁話,“呵,你當我耳聾?”
那女子長的是楚楚可憐的模樣,隻躲在錢唐軒身後,不敢出聲,看衣裳打扮,像是府中的婢女。
“不是的,阿冉,你聽我說。”
錢唐軒披好外衣,急慌急忙的向着潭昭冉解釋,“真的是一場誤會。”
潭昭冉隻是眼神冰冷的看着他,眼裡絲毫不為所動,“你裝的真夠好的,我認識你這麼多年,還不知道你有另一副模樣呢。”
老實說,錢唐軒長了一張翩翩公子的風流臉,要是端正起來,真的像是那麼一回事,隻不過現在麼……
呵,聲色之徒罷了,根本就配不上潭昭冉這般好的女子,前腳剛對自己懷裡的女子說完甜言蜜語,下一段瞬就能狠心将人推出去,這樣的人,妥妥小人一個。
燕蘭星是打心眼裡瞧不起這位。
見潭昭冉不為所動,錢唐軒也不在勸,眼神也冷了下來,指責她,
“你何必要鬧得這般難堪,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你日後進我錢家大門,就這般沒有容人之量?”
潭昭冉冷哼一聲,“日後進你家大門?誰說我一定要嫁給你了?”
“你不嫁給我你還想嫁給誰?你莫要在鬧了?小心惹我厭煩跟你退婚,到時候你一個退婚的女人,誰還會要你。”
這動靜不小,外頭已經有幾個探頭探腦的。
“退婚的女人你說誰?”
燕蘭星忍了半天終究是沒忍住,她一腳踹在前邊的凳子上,“給你臉了是不是?”
錢唐軒皺了皺眉,“你竟如此粗魯?”
燕蘭星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潭昭冉冷靜下來,“我會向我家中說明,你我二人的婚事,不要也罷。”
躲在錢唐軒身後的女子見準時機,撲通一下跪在潭昭冉前面,“姐姐,千錯萬錯都是芸兒的錯,隻求姐姐留我跟腹中孩兒一條命,日後我保證不在姐姐面前礙眼。”
哐當一聲,燕蘭星又踹翻了一道凳子,
“誰跟你是姐妹,你這瘋狗怎的亂攀咬,我潭家姐姐是我盛陽郡主的姐姐,怎麼?你想當我姐?”
那女子傻眼了,“不不不敢不敢……”
“今日看你有身孕的份上,先饒了你,日後你若是敢污我姐姐清名,我就讓你……”
燕蘭星一腳踩在凳子上,緩緩靠近她,“一屍兩命。”
那女子被吓得懵了,不敢在說話,這孩子是她設計公子好不容易才懷上的,是她日後當姨娘的資本,這可不能開玩笑。
外頭看戲的在徘徊,燕蘭星冷眼警告了錢唐軒,拉着潭昭冉離開,最後吩咐三月處理好。
錢唐軒做實可惡,前世他可是絲毫不顧及潭昭冉的名聲,任由他的小妾上門跪在譚家門口喊姐姐。
這件事對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可想是多大的羞辱。
但還不是收拾他的時候,現在兩人沒退婚,要是做的過份,免不得讓潭昭冉擔上一個善妒的罵名。
燕蘭星心裡煩躁,不曉得這世道為何對女子的約束這般多。
沈菀的話像一道鐘聲在她心裡一蕩,燕蘭星又迅速将那些驚世駭俗的念頭壓下去。
潭昭冉一直到出來都沒說話,神情還有些恍惚。
相知數十年的人形象一夕崩塌,隻餘了一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