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頗為大膽,但對方并未驚訝。
謝久淮否認了她的說法:“伏真三年前暴斃太過突然,軍中大亂,北狄軍中沒能壓下這事,這才會被我們得知。至于以後的北狄王——伏真之所以暴斃,傳聞是他飲酒後吹了風,引得中風,最後死于此。”
“原來如此。”
兩人交談幾句北地的戰事,謝久淮提醒一句:“剛剛這話在我面前說也就罷了,别在旁處提。”
“放心,我知曉。”她回道。
馬車中安靜一瞬。
今日談論過北地的事,聽到她的見解,謝久淮倒對她多了幾分欣賞:“你不像是這京城養大的貴女。若不是這場荒唐的婚事,我們或許能成為友人。”
姜念遙笑了:“我們現在也可以做友人。”
她頓了頓,繼續道:“世子,至于我們的婚事,昨夜你說了你的想法,我還沒有說我的。”
“你說。”
姜念遙靠近謝久淮,低聲道:“我知曉世子的意思,我的意思也是一樣。若是能自己選擇,誰不是盼着一生一世一雙人,與心愛之人在一起呢。隻是事已至此,我隻盼世子不要先入為主厭惡我,我們哪怕不是彼此的良人,起碼還可以做友人,世子覺得呢?”
能夠陰差陽錯重新見到不回,見他還活着,她已經心滿意足。
他們二人乃是陛下賜婚,如今已是被這道賜婚的旨意綁在一起。至少這一段路,她想和他一起走。
至于以後——
将來的事飄忽不定,姜念遙陰差陽錯遇到了三年前錯過的人,不知還會不會遇到其他故人。
她很清楚地知道,若是她三年前所做的事被人知曉,她恐怕活不了多久。
但那又如何呢。
如今的姜念遙不在意将來,她隻要抓住眼前。
她看着身旁人,等待他的回答。
謝久淮的目光終于落在她身上:“從昨日第一眼見你,我就覺得熟悉。”
姜念遙心中一跳,小心翼翼問他:“那若是我們從前就是見過呢。”
對方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你既未去過北地,我們從前怎會見過。”
是啊,她本不會見過謝久淮。
說完兩人之間的事,馬車中又陷入安靜。
姜念遙重新掀起簾子看馬車外的景色。
她臉上的笑意淡去,神色多了幾分落寞和迷惘。
北狄王伏真并非因飲酒後着涼而暴斃,而是被三年前的謝久淮親手所殺。
那年他單騎闖入北狄王帳殺了伏真,這是姜念遙親眼所見。
可他如今竟連這件事都忘了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