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着他。”姜念遙當即否認,聲音弱下來,“我隻是有些想家。”
聽到這個回答,姜欣媛氣呼呼地松開她的胳膊,起身站到姜念遙面前:“家中隻有父母因着那道聖旨開心,我和阿兄早就不同意姐姐與謝久淮的婚事,可是父母親就像是被謝家灌了迷魂藥,覺得這樁婚事是天大的好事。姐姐當日就該拒了這婚事。”
聽到妹妹說這話,姜念遙被吓了一下跳。
“妹妹,慎言。”她提醒過妹妹,又說,“我與謝久淮的婚事是聖上賜婚,怎能拒絕,否則就是抗旨不遵。”
“那便抗旨不遵!”姜欣媛氣還未消。
平日她心思活泛又聰明,可每次一到姜念遙的事,她便容易急,如今更是氣得眼都紅了。
“說孩子氣的話了。”姜念遙伸手将她拉回自己身邊,輕輕拍拍妹妹的後背,“不必如此着急,謝家人都很好,這樁婚事雖說突如其來,但仔細想想,對我而言已是件很好的婚事了。”
“我知道,姐姐,我隻當着你的面說這種話。”姜欣媛已經開始抽泣,“可姐姐才去那謝家生活了兩日,回家後就不肯與妹妹說實話了。”
這才是她的重點。
很顯然,姜欣媛并未相信姜念遙的那句“我隻是有些想家”。
見妹妹不信她剛才的理由,姜念遙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又移開目光:“我哪有不說實話。”
“姐姐,你說,你難道真的是因想家才如此憂愁?可為何你現在回了家仍不開心?”
姐妹倆一直在這府中生活多年,姜欣媛對她太過了解。她的這個問題,姜念遙竟無法開口回答。
見姜念遙不再言語,姜欣媛開始掉淚:“莫說應付得了我,就是今日阿兄在這裡,你說的這話他都不會信。”
她這話才剛落音,門外便傳來聲響,是婢女對姜知遠行禮。
原來是姜知遠從父親的眼皮底下溜出正廳,來了這邊。
姜欣媛給他打開門。
“我們家呼風喚雨的二娘子怎的哭了?”姜知遠一看她紅着眼眶的模樣,樂了。
姜欣媛冷哼一聲,接過兄長的帕子擦擦眼睛,又毫不留情地揭他的短:“姐姐,你不知道,你與那謝世子成婚那日晚上,阿兄在家裡喝了酒,還拉着我說要是謝家對姐姐不好,我們該如何辦。”
姜念遙笑着看向兄長。
兄長因着自幼病弱,臉色仍有些蒼白,但今日精神頭看着比之前好了許多。
“你們想出了什麼法子?”她玩笑般問面前兩人。
姜欣媛說起這個,心裡的傷感消散不少,話音中多了分自傲:“我想出的法子簡單。若是那謝久淮敢對我姐姐不好,我就提着父親挂在書房牆上的那刀去與謝久淮打一仗。”
咳。姜知遠輕咳一聲,小聲提醒道:“欣媛,父親那刀是假的,還未開刃呢。”
姜欣媛瞥他一眼,繼續道:“但阿兄說我這法子不好,謝久淮出了什麼事,聖上會怪罪我們安國公府,若想對付他,不如借刀殺人。”
姜念遙吃驚地望着他們:“阿兄還懂借刀殺人?”
姜知遠頗為不好意思地沖她們笑:“我那時喝醉了嘛,什麼話都往外冒,欣媛又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不過——”他話音一轉,“念遙你為何心情不佳?”
回府不過片刻,他們都看出她心情不好。
令姜念遙犯愁的自然是她三年前與謝久淮的事。可她無法說出口,隻要一說,他們便能猜到事情的緣由。
萬般愁緒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