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先雪雙手捧臉,嬌羞道:“哪裡哪裡,小月還是你說話動聽我都想嫁給你了嘻嘻。”
修習之人耳力超絕于普通人,兩人打情罵俏的話語早就被衆修士聽了個幹淨,然而,小姑娘早已名花有主,就連這身裝扮也是下了心思的。
鲛绡難得,又賦有吉兇之力,普通攻擊對她基本是無效的,這條裙子的主人還注入了靈力,師先雪看不出來,但在他們這些人眼中,衣帶裙角中的靈力湧動宛如一條垂天瀑布,跟種契不同,更像是獸類用氣味标記領地的行為,擁有着獨特的霸道的個人氣息。
是親密的,占有欲的表現。
亂闖入獸群領地,是要被撕成碎片的。
衆人望着某人身上如出一轍的靈力氣息,不禁為周折月捏了把汗。此人還憑借一己之力将他們全部救了出來,此人并非門派弟子修為卻并不比他們差,如今修補封印在即,他們隻能愈發小心。
國字臉名喚符震,年紀稍長,他輕咳一聲喚道:“師弟。”
周折月臉紅如霞的站起來,聽話地回到了符震身邊。
烏休棠正盯着那三條斷尾的斷痕出神,冷不丁聽見某人那句要嫁人,他慢慢站直了身體,除了眉頭鎖緊一瞬,神情上來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衆人松了口氣禦劍離開,師先雪沒有飛行工具隻得求助于他人,男女主在小聲商議什麼,兩人面色凝重,并肩而立時格外相配,她很識趣的沒有去打擾,于是開始思索到底是乘坐周折月的劍,還是烏休棠的仙鶴,思來想去,為了自己的屁股,還是決定去麻煩烏休棠。
她向來鈍感力超強,覺得烏休棠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剛才還沖她笑呢。
隻是,她剛往前邁出一步,便見仙鶴迅如閃電般騰空而起,而後頭也不回地穿進白色雲彩之中,師先雪抹了把臉上的塵土,摘掉發間的草葉,看見周折月欲說還休的表情看她,她正欲上前尋個方便,就被符流涴揪住衣領子帶走了。
她無措的站在原地,難以想象自己居然再一次被丢下了。
烈日炎炎,她走得口幹舌燥筋疲力竭也沒看見半個人影,于是幹脆也不走了,一屁股坐在石頭上生悶氣。
排擠她這個凡人是吧,欺負她沒有靈力根基不能飛行是吧,看來她不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修煉是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必修課,她得找人拜師學藝,起碼要學個飛行術。
正暗自嘀咕着,一道巨型黑影曆階而上将她瘦小的身影裹挾其中,師先雪心中一驚,暗道莫不是什麼成了精的秃鹫,她怕得要死,還未來得及回頭,某人怪裡怪氣的音調和着凄風砸下來。
“一會不見這般狼狽。”師先雪擡頭,少年黝黑的眼眸中是明晃晃的譏諷,他居高臨下睥睨着她,在兩人視線相撞時,他勾唇,語調慢悠悠且平淡地抛出個問句,“怎麼,你那小情郎不要你了?”
什麼跟什麼?哪來的小情郎。
不過是随口一說的玩笑話,師先雪早就抛諸腦後了,她踩着仙鶴翅膀往上爬,烏休棠眼神輕飄飄落下來,師先雪就不敢再動了,思前想後,師先雪決定先表忠心再說:“小烏你放心,就算是沒有情蠱,你也是我獨一無二的小情郎。”
烏休棠冷笑:“牙尖嘴利,水性楊花。”
牙尖嘴利她認,至于水性楊花——
“我允許你換成紅顔禍水。”扒着翅膀的動作很耗費體力,師先雪邊爬邊道,“專門禍禍你這種美少年。”
巫赢從烏休棠肩膀上跳下來,擋在她面前歪着腦袋好奇地看她。
紙片小貓,輕盈而沒有重量。
師先雪找了個落腳點穩穩站住,巫赢便輕飄飄落在了她面前,一人一貓對視兩秒,師先雪突然問:“巫赢為什麼是這樣的,他的肉身呢?”
烏休棠被燼火神樹吞吃後,巫赢和仙鶴都失去了靈力,被打回了原形,兩者都依附于烏休棠而活,他要是死了,巫赢想必也是會死掉吧?
這是不是就類似于寄生關系?
烏休棠支頤而坐,眼皮半撩起,不作刻薄的表情時容色相當誘人,在師先雪以為聽不到回答準備繼續往上爬時,忽的聽他說:“被吃了。”
被吃了?
吃貓貓?
師先雪不由得想起,書中提過小反派幼年時期時常食不果腹,過得凄慘孤苦,受人憑陵,他在修習得秘法之後走火入魔屠光了一整個村子無辜的村民,這樣瘋起來六親不認的人,巫赢莫不是被他吃了……
越想越覺得可能,師先雪往上爬的動作頓住,臉色變得古怪起來,脫口而出:“你不會—”
在小反派越來越黑的臉色中,她識趣地将話咽回了喉嚨裡。
烏休棠一看她那副鬼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他無數次湧起想掐死她的念頭,卻在念及情蠱發作時的痛楚強行将殺意壓下。
他強忍着怒意,一字一句問:“會怎樣?”
師先雪看他表情就直覺不好,正欲說些什麼挽回下局面,便聽他冷笑一聲,“你想的沒錯。”
醞釀落在脖頸的手順勢掐住了她的臉,師先雪的嘴巴嘟了起來,無措地看着他的呼吸越壓越近。
少年微涼的發絲拂過她的耳廓,帶來一絲似有若無的癢意。
“等解開情蠱之後,我就把你剝皮抽筋,一口一口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