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一直在天上禦劍飛行,一飛就是好幾個時辰,師先雪不比他們這些修仙人士,身子很快就疲乏了,她睡不夠,體力消耗又大,是以每日都有些蔫頭巴腦的,有次險些從空中摔下去,幸而宋青姝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見她如此沒精打采,宋青姝便取出兩顆益氣丹喂她服下,并教她如何吸納天地靈氣壯大元神。
見她進展緩慢,符流涴在旁冷嘲熱諷道:“這年頭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修煉,此人天生魯鈍,靈根駁雜,日後難以突破境界,宋道友何必這般費心,白白浪費了益氣丹。”
周折月小聲地喚了句師姐,被符流涴瞪了一眼。
每日勤勉練功的小女孩悄悄碎掉了。
阿貓阿狗?雪氣憤地連磕兩粒丹藥,她感到丹田發燙,脾氣如點燃的火把燒的正旺,騰的一下站起來,仰着臉四處看,邊看邊迷茫道:“誰在說話?”
周折月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師先雪慢慢地垂下頭,極為刻意,非常故意,特别明顯的,落在了符流涴帶着怒意的臉上,師先雪恍然,緊接着眯眼咬唇,作出欲言又止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這套連招直接把脆弱的符流涴整紅溫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你想說什麼!你有本事當着我的面說出來!”
師先雪為難:“不了吧,符小姐。”
符流涴暴跳如雷:“你說啊!說啊!你有本事說啊!”
“那好吧,這可是你要我說的啊。”師先雪微笑,“我希望你以後能夠對我尊重一些,站起來跟我講話好嗎?”
符流涴:“!!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師先雪表情賤兮兮的:“你看,說了你又不高興。”
“你!”
宗門中,她是嬌生慣養的掌門之女,橫行霸道慣了,不會有人不長眼非要觸她的逆鱗,如今被低賤的凡人這般譏諷,她裡子面子全都給丢完了。
符流涴氣的渾身血液逆流,恨不得沖上去撕了師先雪。
現在,這個女人竟然敢當着别人的面嘲諷她的身高,這個低賤的凡人,她要她死!
符流涴揚手,紅绫鞭與空氣相觸發出尖利的鳴聲,一瞬間雷火交加的淩厲光芒朝着師先雪劈去。
“我今日就讓你瞧瞧這紅绫鞭的厲害!”
看她還敢出言不遜!
“師姐!”周折月失聲驚叫。
宋青姝的雪吟劍已然出手,隻見雪吟劍一劍劈開那團雷火,直指紅绫鞭而去。
雷火被擊碎成火星向四周散去,一向好脾氣的宋青姝也忍不住沉了臉,“大家都是朋友,符姑娘何必大動肝火,師師現在連練氣都不及,動用紅绫鞭豈非置她于死地。”
“我管她是死是活,她冒犯我就是與整個九宵仙府作對,宋道友,我勸你最好趕緊讓開,我這紅绫鞭可不長眼。”
恰逢李扶朝幾人摘野果回來,見周圍一片燒焦的痕迹,幾人又是劍拔弩張,心中便已了然,烏休棠咬了口野果,目光在師先雪臉上流連一遭,見她并未受傷後也沒有上前來。
九霄仙府的機關師們扔掉野果站在了符流涴身後,用眼神詢問周折月。
周折月義正詞嚴:“是師姐不對。”
符流涴氣得險些抽他一鞭子。
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見李扶朝回來,符流涴霎時收斂起方才那咄咄逼人的模樣,她召回紅绫鞭,正欲辯解,便聽宋青姝道:“修道之人,應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動辄喊打喊殺,恃強淩弱,欺辱沒有靈力的普通人,那我們跟魔族有何區别?”
“更何況——”宋青姝脊背挺直,日光靈動,裙擺在風中輕輕搖動,師先雪看到她身上散發出聖潔的光芒,“我命由我不由天,符姑娘現在就妄下斷論,實在是膚淺。”
被女主角如此力挺的師先雪都有些羞慚了,别看她在大學期間一天打兩份工,寒暑假還要去做家教,但她本質的确是又懶又饞,如今還要加上個根基差,這就導緻她修仙直接比普通人艱難的多。
要知道,她是個任何困難都能将她擊倒的小廢物。
而且學習仙術純粹是因為這裡沒有智能交通工具,她不會騎馬,有些地方也不适合騎馬,為了防止再次被丢在荒郊野外,她才痛下決心的。
其實她都想好了,即便無法禦劍,給她一張飛毯,一支仙笛或者仙鶴鲲鵬鳳凰之類的,隻要是能在天上飛的,跑得比她快的,她都能接受。
被宋青姝如此肯定,師先雪壓力倍增,她試圖辯解隻有摸魚擺爛躺平才是生命的真谛:“不是其實我…”
“師師,從今以後我會親自傳授你我青雲宗的冥心守一法,待封印之事告一段落,我便求父親收你為青雲宗内門弟子。”
師先雪壓力倍增:“其實我…”
“師師姑娘,莫要妄自菲薄,巫山族人隻是修煉艱難并非不能修煉,假以時日,我信你定能否極泰來。”
完全插不上話的師先雪:“……”
師先雪:“謝謝。”
符震緩步穿過人群上前,拉住了盛怒的符流涴,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沖動,符流涴對上他的眼神,理智回籠,好似也回味過來什麼。
她收了紅绫鞭,盯着師先雪的目光帶了幾分不懷好意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