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數秒,她生氣地掙脫他的手掌,轉身離開舞池。
小性子說使就使,她總是這樣。
消息傳播的速度很快,隻是半支舞的功夫,“聯姻”二字在其他賓客的嘴裡不斷被提及。
人人都看到郁玖頤拂袖而去的樣子,失去舞伴,謝道然也無法繼續在原地停留。他的心情同樣不好,正猶豫要不要去追,其他好奇的客人圍上來,莫名對他說起“恭喜”。
郁玖頤和上層區的青年才俊結合,在所有人看來是闆上釘釘的事,但他們沒想到這麼快就傳出消息,一時不由得感慨此人該多有手段,連剛才他們不甚融洽的那一幕都自顧自地忽視。
謝道然聽得雲裡霧裡,又不能顯得一無所知,簡單應付幾句才搞明白,原來不知從哪傳出郁玖頤要與人聯姻的小道消息,他們最近總出雙入對,旁人想當然地就把懷疑落到他身上。
衆人是真心實意的祝福,謝道然笑得卻很勉強。
原來剛才莫尚安和郁玖頤就是在休息室談這件事?
枉他把莫尚安當朋友,他就這麼欺騙自己。
謝道然心想,如果他們真有什麼,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訴他,他不僅不會糾纏,還會真心地獻上祝福,可是現在這做派,顯得他們如此疏遠,既是對他的不信任,也是對他的嘲諷。
這對新人蜜裡調油,拿他當了感情的試金石?
正巧莫尚安此時身邊沒人,謝道然冷臉走近。
突如其來的寒意讓莫尚安打個寒顫,擡頭瞧見朋友幽怨的表情,估計他剛也聽說那件事,主動解釋:“祁連出去了。”
“我來找你的。”謝道然回答。
“找我?”莫尚安不明所以。
今天還真是奇怪,每個人都在找意料之外的人。
千言萬語彙聚心頭,站在朋友面前,謝道然一時卻想不出怎麼開場。他取杯桌上的酒,攥在手心,斟酌幾番,問:“聯姻的事,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什麼?
莫尚安完全沒跟上他的腦回路,隻是說:“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什麼時候?”謝道然滿臉都是不相信。
“剛才。”
謝道然自顧自地把這個“剛才”理解為在休息室的時候:“尚安,我們不是朋友嗎?”
莫尚安更不明白:“如果你在追究休息室的事,我向你道歉。但是至于聯姻,你當時和郁玖頤在跳舞,我隻能先向祁連……”
總是牽扯到第三個人,謝道然不耐地打斷:“郁玖頤的事,你和祁連說?聯姻的不是你們嗎?”
祁連近哪隻眼睛看起來像是會關心郁玖頤的樣子?就算謝道然現在跑到他面前說他和郁玖頤有個私生子,恐怕得到的回複也隻會是一個“哦”。
話說到這,莫尚安才明白他們中間存在多大的誤會,失笑擺手。
“道然,你沒明白,和郁玖頤聯姻的人不是我。”
正在氣頭上,謝道然哪會那麼容易信他的話:“這個屋子裡适齡的人就我們三個,不是我,又不是你,難道還能是祁連?”
簡直無法理解,哪怕要狡辯,也應該編點合乎邏輯的東西來騙他。
“就是他。”
“什麼?”謝道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莫尚安點頭,示意他降低音量:“我知道這很難讓你接受,我剛才也吓了一跳,但是和郁玖頤聯姻的人,的确是祁連。”
冤有頭,債有主。更大的敵人就在面前,可别來找他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