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噴。”

“哦——傑克蘇男主，自帶異香，你這樣會被部隊裡那些五大三粗的男子漢們排擠的吧？”

祁連近不想搭理，手掌嵌入她的大腿。郁玖頤比預想得要重，這件古董衣的材質很滑，總覺得一松手她就會掉下去，所以他抓得緊了些。

“你的身材很結實嘛。”郁玖頤摸着他的胸膛。

至少基因層面來說，這會是個不錯的生育夥伴。

然而祁連近的注意已全然不在她的話語中，一擡頭，才想起那兩個女人。

還真像莫尚安說的那樣，剛開始不适應，慢慢就忘了。

“她們不幫你？”他覺得奇怪。

“她們隻負責我的安全。”

“這不屬于安全的一部分？”

“又沒缺胳膊少腿。”

這時候倒顯得好像很吃苦耐勞，祁連近完全搞不懂，感覺她還在往下滑，輕輕一掂，讓郁玖頤更穩當地挂在身上，從旁邊的觀光直梯下樓，兩個女人跟在隔壁。

幾百層的高度，降落速度不算慢，祁連近沒把她放下。

通過電梯的反光，郁玖頤看到自己現在的姿勢。寬大的袍子籠罩身體，她趴在他的後背，顯得很像一隻——青蛙？

其實她完全可以要求祁連近從正面打橫抱她，但那個動作太暧昧，以他們目前的關系，她甯願做隻青蛙。

“蹲你頭上得了。”反正已經這麼奇怪，不如占點便宜，她又天馬行空。

“不行。”祁連近字正腔圓。

郁玖頤吓一跳，才發現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了口。她不好意思地沖反光裡的他微笑，雖然并不真心，祁連近沒與她計較，别開眸子。

兩人一時無話可說，郁玖頤盯着電梯外的景色，一條條星光帶躍過他們的頭頂，越往下的建築越密集，逐漸遮住地平線。

他們沒有完全落至“一層”。

城市以縱向高度劃分區域，上層區指的是城市第兩百層往上。住在高層的人理所應當地享受着更尖端的科技和更廣袤的天空，郁玖頤和祁連近都出生在這裡。

身為軍人，祁連近還會經常到下層區執行任務，但在他對郁玖頤有限的印象裡，碰見她的場景都五彩斑斓，似乎從未真正地“腳踏實地”過。

“你今年多大？”他突然問。

“你沒看我的資料？”

“郵件裡沒有。”

郁玖頤稍愣，反應過來：“55歲。”

“這麼小。”祁連近再度蹙眉。

在這個人類平均壽命三百歲的宇宙，55歲才剛過法定結婚年齡。本該享受大好人生時光的時間，她卻迫不及待地準備結婚生子，完全違背他對她的基本印象。

“你為什麼會把資料投放到基因庫？”祁連近又問。

“你不是也才60多。”

“我是上面有要求。”

“我也是上面有要求。”

敷衍至極，你永遠無法從這個人嘴裡找到一句真心話。祁連近放棄與她交流，定位顯示他的飛行器已經停到泊車位。

“送你回家？”他在後視鏡看到那兩個女人上了後面的一架飛行器，“給我個地址。”

郁玖頤卻道：“你應該有吧？”

“我說過了，我沒有你的資料。”他不知道大數據系統究竟出了什麼錯，從頭到尾，郵件裡顯示的唯一關于郁玖頤的信息，就隻有她的名字。

她在他的通訊器光屏上輸入一串坐标。

祁連近瞥一眼，冷哼。

看懂他的反應，郁玖頤沒好氣：“我就說你有，你偏不信。”

“我哪知道是這兒。”

她寫的是謝道然家。

*

宴會臨近尾聲，已有一批客人提前離席，謝道然和莫尚安再也沒看到郁玖頤，以及祁連近。

飛行器正在停靠，郁玖頤是和謝道然一起來的，按理說，他有責任把她一并帶回家，此時人卻找不到。

她又不愛開通訊器。

謝道然叫來服務生，詢問她是否知道郁玖頤的去向。

“玖頤小姐剛剛和祁連先生一起走了。”她如此回答，“大概在半小時之前。”

“呵。”得到這樣的答案，謝道然不禁哼出一聲。

旁邊的莫尚安攤手：“我就說我沒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