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下誓言得了天地見證後三人均很滿意此行的收獲,而将軍看他倆的眼神也慈祥了很多。
“我能問問你倆今天本來的打算嗎?”将軍也有些好奇為什麼今天他在這扮姜太公就能釣到這兩人。
“沒什麼,就是在家裡頭待得久了,出來玩玩。”諸葛承答這句話時還有些不好意思的腼腆。
“哈哈,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将軍臉上的笑容不但真誠,還有更多的感懷,他擡起頭看着天空愣了片刻,“我年輕時也愛玩,也會玩,現在想來真是懷念啊。”
“可惜人大了以後,這世界就由不得你再玩了。”
阿拓兩人能清晰地看見将軍臉上的疲憊感傷,那一瞬間他周身散發着一股英雄遲暮的氣息,那是一種對于這整個世界的麻木和失望。隻不過将軍的這種狀态隻是一閃而逝,年老的猛虎也隻是在他尚且年幼的可靠同類面前偶爾顯露一番自己的力不從心,等到出去面對群獸之時,他看起來依舊是那隻不可一世的萬獸之王。
此時阿拓兩人看見他們見過的那位劉襲已經親自帶着一隊護衛和一輛豪華的車乘從遠處疾馳到了左近。
“末将劉襲見過冠軍将軍。”翻身下馬的劉襲來到将軍面前躬身下拜。
在屬下面前已經恢複了上位者姿态的将軍卻還不緊不慢地從一旁的石頭後面拿出兩杆魚竿,不同于他用來釣阿拓他們的那個,這兩杆是帶着正經彎鈎穿好了魚餌的真貨色。将軍笑着将它們分給了阿拓和諸葛承。
“一人一根拿好了,趁現在左右無事趕緊多玩一會,别等到像我這樣有一堆處理不完的事後才來懷念少年時光。這邊釣完了你們還可以接着往上遊走走,這裡是伊河,那裡兩邊山像門一樣的地方就是著名的伊阙,當年白起就是在那保住了鹹陽的真龍大興。”
阿拓倆人謝過将軍後就目送他乘上車帶着北府衆人一同離去,于是此地又變成了一處再普通不過的郊外河邊。
阿拓在河邊轉悠了幾步後挑定一個位置一個甩杆把鈎抛進了河裡:“你瞧,人家也讓我們好好玩玩呢,所以要不要來比一比?”
“比什麼?”
諸葛承其實不問也知道阿拓想說什麼,可是合格的玩樂裡面難道不是本身就包括了相互間的配合嗎?在提問的當下諸葛承也挑定了自己喜歡的位置,同樣學着阿拓的樣子将魚鈎甩進了河流的深水區域。
“咱們不準動用各種手段,比比誰能釣上更多,總之今晚吃魚,輸的人來做,你看怎樣?”
“好你的,你就是今晚不想給我做飯了吧。”
也不是諸葛承有畏戰心理,隻是單純想為兩個人晚上的飲食質量負責,他身為一個養尊處優的少爺連刀都不知道怎麼握,阿拓則是從小東奔西跑已經習慣了,盡管還是不太熟悉漢人的飲食配方,但之前在他倆隐居洛陽的日子裡,飯菜都是阿拓來負責的。
而且不同于諸葛承給阿拓煮茶的時候給什麼喝什麼,阿拓給諸葛承做飯時對面可算是一堆的要求,什麼食不厭精脍不厭細啦,什麼民人以食為天,吃不好就是天塌了啦,反正諸葛承總有一堆的理由。
可是阿拓非但不惱還樂得研究,加上他控刀的手感一通百通在做飯上算得上是天賦異禀,一張刁鑽的嘴和一雙靈巧的手互相成就之下阿拓的廚藝在這些天裡突飛猛進,弄得本來諸葛承隻是因為好玩才耍的賴要阿拓做飯逐漸變成真的隻愛吃阿拓做的飯了。
“你待會赢了不就沒事了。”阿拓這會笑得可賊了,“我隻是單純好奇你能把好好的吃的糟蹋成什麼樣子。”
64.
比賽就這麼開始了,阿拓在河邊找了塊石頭坐下,單手握着魚竿架到自己膝上就如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了。
而諸葛承那的動靜就比較大了,他甩完竿後似乎不太滿意那個落點,就握着魚竿來回地抖魚線想調整一下,好不容易把水漂挪到了他滿意的區域,又嫌自個兒坐的地方不舒服。屁股一起來後水漂又移了位,諸葛承幹脆憋着嘴又換了塊地方,等他把剛剛那套步驟又做完一遍後阿拓那的魚漂都有動靜了。
拿刀殺人的手掂起魚竿來也同樣有手感,阿拓不過上下拉了幾下就估摸到了上鈎的魚的掙紮力度,也不過就是幾下拉扯的功夫,一條鲫魚就被拉上了水面。但是比起正在水面上撲騰的鲫魚來說,更吸引阿拓注意力的還是諸葛承直勾勾地盯着那條鲫魚的表情,那張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還有赤裸裸的羨慕。
“要不這條算你的?”阿拓舉着那條還在撲騰的鲫魚故意晃到諸葛承面前,近距離地欣賞了一番諸葛承氣到雙頰鼓起的好笑畫面。
“才一條而已,你得意個什麼勁!我馬上也能釣到的!!”諸葛承說歸說,又不知是哪裡看他下竿的地方不順眼了,又起身換了塊地重新抛了一竿。
“你這樣老是挪窩,魚都給你吓跑了。”阿拓又走回他剛剛釣到魚的地方,對着同一處水面把鈎抛了過去。
“你這樣盯着一個地方釣,魚才會吓跑呢。”
行吧,反正各人有各人的道,就看魚要選哪條吧。
然後阿拓就釣到了第二條,諸葛承大驚失色;阿拓釣到了第三條,諸葛承面露兇相;阿拓釣到了第四條,諸葛承——
“一定是我的魚竿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