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正式處理好傷口順便開了退燒藥,準備回酒店時已經臨近零點,有希子阿姨沒有與我們同行,而且去了警局錄口供,所以最終還是發展成了原作那樣——
雨幕,深夜,出租車被我指揮着停在了空無一人的小巷之中。
“我有三個問題。”幫我撐上傘的新一滿臉都寫着猶豫,“你的身體真的沒問題嗎?”
“我心裡有數,這種程度還撐得住。”我比了個OK的手勢給他,揮别緊張的出租車司機邁開腳步,“這樣和你推的貝爾摩德一對一的機會可不常見,錯過也太浪費了。”
“就像那年你硬是頂着四十度的高燒、深夜去電影院看劇場版首映?”
“因為我隻申請到了那一個時段的外出許可,而紙片人是我的精神寄托。不過對現在的我而言,有一些人已經不再是單薄的紙片人了。”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們成為了我的父母、老師、好友,将我對紙片人單方面的喜歡變成了雙向的羁絆。
新一了然地接上了話:“但我單推的貝爾摩德和你單推的波本還是站在紙片人的金字塔尖,對吧?”
我點點頭:“畢竟還沒怎麼跟他們接觸過,說不定以後熟悉起來,他們也會從紙片人的領域跌落神壇,變成有點好看的普通人類。”
“他們也不屬于普通人類的範疇吧……”
“那你看我倆屬于普通人嗎?”我笑嘻嘻地反問他,“第二個問題是什麼?”
身旁的少年停下腳步,稍微挪開遮蔽視線的雨傘向旁邊看去:“你是怎麼确定就是這條巷子的?這異國他鄉、我感覺剛才經過的幾條路都很像。”
“你以為那些天我看紐約的實景地圖是為了什麼?制定旅遊計劃嗎?”我笑着看向他,“這可是我用了整整一周時間才最終确定的答案。”
我指向斜前方的金屬樓梯:“就是那棟樓,跟原作的畫面一模一樣,你要是走到外邊的逃生樓梯上,一定要小心它的欄杆。第三個問題是什麼?”
新一将傘柄遞給我,看表情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蘭你對這段劇情有什麼特别的期望嗎?”
“沒什麼特别的,随你喜歡去做。”
在原作中,僞裝成銀發殺人魔、準備借此誘殺赤井秀一、卻被反殺腹部中槍的貝爾摩德,原本躲在這棟樓中。結果被前來尋找被風吹走的手帕的新一所驚擾,接着在逃生樓梯上遇到了注意到異常、上來尋找新一的小蘭。
她準備将人滅口、靠在欄杆上擰消.音器的時候,卻因為欄杆老化而墜樓,但生命受到威脅的兩人還是義無反顧地救下了她。
而現在既然提前知道她躲在這裡,病弱的我就不會擅自踏入危險的區域。
即将孤身趕赴現場的,是在去年暑假、以「帝丹中學初中部空手道部主将」的身份,輕松殺穿所有同齡人、一舉拿下全國大賽冠軍的超高戰力工藤新一。
順便一提,他出道以來唯二嘗過的敗績,是前邊兩年的全國大賽決賽,對手都是當時還沒有「蹴擊貴公子」稱号的京極真。
……确實,三年級這年新一能拿到冠軍,是因為高我們一個年級的京極真升了高中,與他不再是同一個賽區,但這并不能否定他的實力早已遠超常人的事實。
由此,無論我的青梅竹馬所面對的對手是京極真以外的任何人,我都會提前覺得對手輸得不冤。
“去吧,”我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目送他走向建築物的入口,聲音是掩藏不住的笑意,“好好享受。”
·
兩分鐘後,靠牆站着、等待一會兒偶遇長發版赤井秀一的我,望着突然從另一棟樓裡蹿出來、眨眼之間就沖到我面前來的銀發殺人魔陷入沉思。
我是誰,我在哪,我是應該掏手表麻醉針、還是扭腰帶踢足球?
可因發燒而反應遲緩的身體,沒能跟大腦一起做出反應。雨傘因為沖擊墜落在地,銳利的刀尖抵在我的胸前,銀發男人的臉從近距離看扭曲又醜陋,帶着遠超我曾在命案現場感受過的強烈殺氣,讓我本就疲憊不堪的大腦嗡鳴震顫起來。
我整個人緊繃着、本能地向後退去,卻在半步之間貼上了牆壁,已然退無可退。
但我其實心态上不算太緊張,也沒覺得多麼恐懼。在最初的反應不及過後,我強忍着腦袋越發劇烈的抽痛,在演出「強撐鎮定」、開口的同時,右手也悄無聲息地扣在了左手腕的麻醉手表上。
“你是想要錢嗎?我、我拿給你……”聲音隐約發顫。
這個人是貝爾摩德嗎?還是說、是真正的殺人魔?
如果是前者,那我要做的是拖延時間,想辦法讓旁邊建築物裡的新一發現異常、趕過來救我。但如果是後者,那我就要根據情況來做出選擇,究竟是使用麻醉針一招制敵、還是用腳力增強鞋一招送他進醫院。
當然,按照原作的發展,赤井秀一會帶着FBI的隊員經過這條小巷,給他個增加業績的機會也未嘗不可。
而在幾秒之後,對面的殺人魔眯起眼睛,啞着嗓子開口了——
“日本人?遊客?你沒有聽說過我?”
我的腦中緩緩升起一個問号。
倒不是因為他提出的問題,作為小有名氣的殺人魔,在遇到将他當做一般搶劫犯的目标時,想要确認自己的知名度、展現自己作為連續殺人犯要高搶劫犯一等、以及激發目标的恐懼都是常規操作。
令我在意到能夠忽略頭痛的、是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