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白忍不住苦笑,這種時候,腿居然被凍得使不上力了。
既然雙腿用不上,就爬着走。
她立馬匍匐在地。
這時,咆哮的呼聲越來越近,仿佛近在咫尺。明明是冰雪天,唐月白卻急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突然,頭頂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抓緊我,不要動。”
有人來救她了,唐月白心中一喜。
下一刻,她就被人抱起快速朝山下滾去,同時耳邊還響起一道喊聲:“大黃。”
唐月白雙手死死抓着對方的衣服,一動也不敢動,生怕給這個救她的人帶來不便。
心底卻狠狠松了口氣,終于活下來了。
不知道滾了多久,就在唐月白凍得快要渾身僵硬時,兩人終于停了下來,與此同時,頭頂傳來一陣悶哼聲。
他受傷了?
唐月白顧不得其他,急忙從這人懷裡爬出來,看向這個救她的人。
“你怎麼樣?哪裡受傷了?”
她焦急的看着面前的年輕男人,要不是害怕貿然的動他,可能會讓他的傷更重,她早就上手扒拉了。
年輕男人搖搖頭,坐起來靠在樹上,刺骨的寒風吹得他臉色慘白慘白的,嘴唇沒有一絲血色。
唐月白有些愧疚,畢竟是為了救她才會導緻他受傷的。她想了想,将挂在脖子上的銅水壺取下,摘掉保溫袋,遞給他。
“這是生姜紅棗水,熱的,你喝點驅驅寒。”
年輕男人接過銅水壺看了一眼,笑出一口白牙,“原來是這個東西啊,難怪硌得慌。”
說完,他仰頭喝了兩口。
唐月白笑了,男人抱着她滾下來的時候,這個水壺剛好卡在兩人身前。隻是她滾下來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她真的活下來了,根本無瑕想其他的。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真心道:“謝謝你救了我,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一定不要客氣。”
男人笑着搖搖頭,“沒事,我也是因為大黃才救得你。”
大黃?
唐月白有些疑惑,還沒等她想明白,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大福呢,大福不會沒跑掉吧?
她瞬間焦急起來,喊了一聲:“大福。”
正準備起身找它,就見大福蹭的一下,興奮地跳到了兩人的中間,她一下被撞的坐到了地下。
她正想拍拍狗頭,就見大福傻笑的舔她一下,然後熱情的朝男人撲過去。
唐月白瞬間福至心靈,指着大福看向男人,不可置信的問:“這,難道這是你口中的大黃?”
年輕男人點點頭,看了下天氣,推開大福的狗頭,扶着樹幹站起來,“這裡不宜久留,這位……”
唐月白脫口而出:“唐月白,我叫唐月白,唐是荒唐的唐,月白是白色的月亮。”
年輕男人盯着唐月白,道:“唐月白……小姐,我們先換個地方?”
唐月白站起來,點點頭表示同意。
幸好他們待在一個下坡的地方,落下的雪花順着滑了下去,才沒有将他們兩個給埋了。
剛剛說話時也沒覺得很冷,可能是因為心緒都被眼前這個男人給牽住了,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
現在站起來,她才感覺整個人都快要凍僵了,臉上刺痛刺痛的,手指腳趾癢癢的,不會要生凍根吧。
不過還好雙腿終于能使上勁了,就是有點軟軟的。
她腦海裡想七想八的,雙手卻牢牢扶住了男人。
林在野低頭看了眼扶着自己胳膊上的雙手,沒想到還體驗了一把病患的感覺。他轉頭看向旁邊明顯在出神的女孩。
“林在野。”
“嗯?”唐月白先是一懵,随後立馬反應過來,“你的名字?”
林在野笑了,有些不好意思點點頭,“樹林的林,無所不在的在,曠野的野。”
唐月白點點頭,随口感歎,“這名字聽着好逍遙自在啊。”
林在野沒再說什麼,隻是臉上懷念的神色暴露了他的心情。
雪花越下越大,成片成片地落在兩人一狗的身上,唐月白和林在野将身上快落滿的雪花拍掉後,相扶着朝山上走去,大福圍着兩人跑來跑去,異常興奮。
身後一行行的腳印轉瞬間就被冰雪覆蓋,不見絲毫痕迹。
很快他們來到了剛剛雪龍卷出現的地方,一片狼藉,花草樹木東倒西歪,有的甚至被連根卷走,露出大大的坑洞,隻是很快又被雪花填滿。
再次路過這片雪地,唐月白依舊心有餘悸,甚至還感受到那殘留的絕望情緒。
不過,還好她是幸運的。